南來北往,商隊需要吃喝休息,官道左右,時而可見茶鋪,這種茶鋪只賣些粗茶淡飯,故而搭建的相當簡陋,十來根立木豎起,上面再鋪些干草,就算是一家茶鋪了,就是那做飯的灶臺,也不過是幾塊磚石搭起來的而已。
車隊漸停,此刻,江凡一行人來到了茶鋪前。
“二位客官,你們的包子……”
如今茶鋪中坐著好幾桌,但見那身穿羊皮短褂,拿著一塊方巾的胖掌柜端著一籠包子放在了一張桌前。
“來,這是銀錢……”
如今在場的幾桌人皆是穿著藤甲,戴著黑色方巾,藤甲、黑巾,這是密云國王庭軍的標志,這些人皆是王庭軍士。
開口間,此人從桌上抓起一把銅錢,拋撒了出去,銅錢落地,頓時滾的遍地都是。
“謝將軍賜……”
那掌柜的身高不過八尺,肥碩無比,此刻見到地上銀錢,他彎下腰來,一邊撿,一邊謝道。
“哈哈……”
四下頓時笑聲一片。
“老趙,你這孫子也就這時候能當一回將軍,也就是這賣饅頭的不知道你是個執(zhí)戟的卒子,哈哈……”
“將軍,見過趙將軍……”
“哎……,不對,來來來,我也賞你幾枚大錢,快叫聲將軍讓我聽聽……”
四下笑鬧一片,更有甚者從桌上拿起銀錢來,朝著那胖掌柜的臉上扔了過去。
一枚銅錢也就是一個包子,可不是什么大錢,若是放在郡城之中,這些兵卒撿都不會撿,今日,他們拿出來的錢也不過是付賬而已,這純粹是羞辱人的把戲。
“混蛋……,這群兵痞……”
灶臺旁,有伙計看到這一切,不覺握緊了拳頭,低聲罵著。
“好了,阿?!?,你可別找麻煩……,這群人可是王庭軍,我們可惹不起他們……”那伙計身旁,一位包著頭巾的大娘忙是擺手。
他們不過是做小本生意的,可不敢得罪這些當兵的,真若是惹上了麻煩,他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阿離……,讓他們去買兩籠饅頭來……”
車隊停下,江凡卻是沒有下馬車,隔著門簾,此刻,他只是吩咐了一聲。
“是,公子。”
原本阿離還想著等那胖老板撿完了錢之后再上前去的,聽到江凡的話,她忙是應了一聲。
盡管江凡的聲音不大,不過在場的可都是宗師,他們豈會聽不到江凡的吩咐,還沒等阿離開口和他們說,公孫弒便忙是過來了。
“阿離姑娘……,我去就是了……”
公孫弒雖是宗師,不過自昨日得了天刀圖的拓印卷之后,他便一心一意求這“天地殺陣”了,昨夜,他苦苦參究一天,卻是半點沒看懂“天刀圖”上所記。
而今,就只有江凡能動用天刀殺陣,可以說如今他待江凡的態(tài)度,比對他親爹還親。
昨日聽聞江凡要去臨江郡,他便要求“護送”江凡前往臨江郡,而他身旁的這些宗師,亦是與他一般,巴不得能侍奉江凡左右。
“嗯!”
宰相門前七品官,阿離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壓了壓斗笠,公孫弒朝著那胖老板走了過去,下一刻,只見一張銀票落在了這胖老板面前。
“兩籠包子!”
倒不是公孫弒顯擺,而是他身上就只有幾張銀票,實在是沒有碎銀子。
銀票飄到這胖老板面前,他不覺撿了起來,但見銀票上有“密云二字”,上繪繁復云紋,當中有“銀一百兩”六字。
“這是……”胖老板咽了咽口水,一聲驚呼,“王庭錢莊,一百兩……”
一個包子一文錢,而一兩銀子在密云國可以換一千文錢,一百兩就是十萬錢了,對于這茶鋪老板而言,這可是一筆巨款。
“嗯?”
原本四下兵卒還在笑鬧著,這會聽到胖老板的話,皆是齊齊朝著公孫弒看了過來。
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就真是他王庭軍幾位都督怕是也沒有這種氣派,此刻,這些兵卒皆是被這一百兩銀子給鎮(zhèn)住了。
“這……,這是真的……”
原本那老板就在這群兵卒的不遠處,此刻,一位兵卒起身望向那銀票,不覺頭皮發(fā)麻,這銀票上可是印著朱紅的官印的,這可半點做不得假。
“什么!真的……”
此刻,四下再看公孫弒的目光卻是不同了,如今,有人震怖,有人疑惑,有人眼中卻是泛起了貪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