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助理自知沒趣,掛了電話就開始洗漱,用鼻音哼著歌,沒去公司擱在家睡覺分外的愜意。
顧南潯沉靜坐著,一時頭痛,目光一動不動注視著床上的人兒,尤其看到小姑娘的睡顏祥和安靜,與左臉頰的劃傷極顯得格格不入……看得他心尖兒悶痛不斷。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林綰素的指尖輕顫。因為吊了幾瓶點滴,扎針久了,所以稍稍一動,手背便傳來一陣細(xì)密甚微的疼。
顧南潯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動靜,倏然俯身靠近,緩緩拂開她額際沾血凝固的發(fā),急切觀察:“素素?!?br/>
暈睡了好幾個小時,林綰素緩緩睜開眼,倏然感到渾身發(fā)疼,她不由自主的蜷縮起身子,卻無法動腿,接著胳膊被人攙扶起。
轉(zhuǎn)眼,一見顧南潯,眸內(nèi)一熱,蓄滿淚水,唇瓣隱隱戰(zhàn)栗,聲音軟?。骸澳稀蠞 ?br/>
她伸手就要撲進他懷里,顧南潯念著她有傷,只好攬住,改為半摟著,讓她依靠在他身側(cè):“沒事了,別怕。”
聲音溫啞的厲害,喉嚨有些澀,他輕輕吻了下她的額,擁摟的力道微微加重,恨不得將她嵌入骨血無法與他分離,生怕有人奪走她。
“疼……”
林綰素皺緊眉,慘白的臉蛋糾擰,淚花泛濫成災(zāi),匯聚于眼眶,要掉不掉的模樣看上去委屈到不行。
顧南潯這才肯松開她,眼底陰霾甚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是……是趙家母女,她們突然到訪,遲遲不肯離開,還鬧事?!绷志U素吸了吸鼻子,喉嚨哽咽,“她們兩個拖拽著我,程管家為了保護我,就被趙昕藝傷了。”
說著,她滿是委屈,毫無血色的唇瓣抿了抿,再微微眨眼,兩行珠淚隨之墜落,頗有些焦急扯了扯他的衣服:“程管家呢?你回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她?她怎么樣?”
顧南潯擰起眉,一遍遍撫摸著她的發(fā):“程管家沒事。倒是你,落得渾身是傷,要好好休養(yǎng),知道嗎?”
林綰素雙眼泛紅,輕輕點頭,繼而埋首到他的懷里,頃刻之間,被他給予的濃烈安全感包圍,一顆起先驚怕的心漸漸恢復(fù)寧靜。
張助理拎了一大袋子零食,帶著孫芳進了住院部。
他也是去趙家的時候聽孫芳講述了來龍去脈,才真正意識到嚴(yán)重,無奈趙昕藝仍在惱恨,偏偏又害怕二爺,就沒敢出門,只有孫芳一個人跟著他過來醫(yī)院。
“小張啊,南潯果真沒說別的?”距離病房幾步之隔,孫芳忽然停住,“這事一發(fā)生,我啊最怕的就是南潯他怨恨趙家……”
反正傷了素素,不可能輕易原諒,張助理無法揣測,亦無法做主,輕笑走到病房門口,伸手做出“請”的姿勢:“趙太太,里面請——”
聞言,孫芳捏緊了包包,暗暗吸了幾口氣,維持沉著冷靜,走了進去。
林綰素擦擦眼淚,倏然坐直,顧南潯忙將枕頭疊高,小心翼翼攙扶她躺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