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孫芳沉了沉氣，溫聲說道：“檢驗(yàn)結(jié)果挺好的，各方面都很正常，報(bào)告就放這了。”
　　
　　她把報(bào)告放在床頭柜上，顧南潯閉口不言，林綰素默默躺在病床上，張助理安靜坐在一邊，三個人的目光未曾看過她一眼，說的話也仿若石沉大海，場面一度尷尬。
　　
　　還是張助理做做樣子，搬來一張凳子給她，一臉無所謂，幾近敷衍：“趙太太，您坐吧。”
　　
　　孫芳勾唇說了個“好”，坐下時，兩只手將包包壓于膝蓋上，有意無意盯著林綰素瞧，不得不說，多看幾眼，還真恍然發(fā)覺這丫頭和雨嫣的眉目有些相似。
　　
　　林綰素察覺到這道目光，絲毫沒躲避，反而倏然抬眼，恰好與孫芳投過來的目光對個正著。
　　
　　孫芳趕緊挪開視線，復(fù)又緩緩轉(zhuǎn)回，慢聲開口：“素素啊，伯母能問你幾個問題嗎？你要是不樂意回答，也沒事兒?！?br/>　　
　　林綰素抿了抿嘴角，細(xì)細(xì)的長眉淺淺蹙著。孫芳沒見她不悅，才接著說：“伯母想問問你，你父母親的名字，還有你，你真的從小生在貧民窟嗎？”
　　
　　顧南潯一凝眉，聲線漫不經(jīng)意夾雜淡淡諷意：“趙太太是要調(diào)查戶口？”
　　
　　孫芳噎住，一臉悻悻然看向林綰素，期盼她能回答，
　　
　　“問這些做什么？”
　　
　　林綰素半是不解，她貧民窟出身的身份不是常被趙昕藝掛在嘴邊嗎，怎么莫名其妙還要確認(rèn)？
　　
　　孫芳努力維持真誠，笑了笑：“不準(zhǔn)備做什么，就是隨口問問。因?yàn)槲铱此厮厣募?xì)皮嫩肉，不像是從貧民窟里出來的。又是一貫的端莊，懂禮貌，光是這兩樣優(yōu)點(diǎn)說起來，也是多虧了雙親教育的好啊?！?br/>　　
　　“趙伯母繆贊了，我父母親早已過世?！绷志U素眸里深沉，似乎不愿提及，“還有，我的確是貧民出身，其實(shí)這點(diǎn)您再清楚不過?！?br/>　　
　　孫芳干巴巴的笑，笑容僵硬，眼里閃過一絲不悅。顧南潯看到小姑娘蒼白的臉，說話聲也有氣無力，一時急了：“別說話，好好休息。”
　　
　　說完，又吩咐張助理：“去辦出院手續(xù)?！?br/>　　
　　張助理站直身子，微微點(diǎn)頭，說走就走，馬不停蹄就去辦事。孫芳捏著包包，徑自起身，面容和藹，如果不是因?yàn)榱志U素親身體驗(yàn)過她的刻薄虛偽，怕是還會像初見那般，把她認(rèn)作成好人。
　　
　　“南潯啊，既然你要帶著素素出院，那我就先走了。昕藝等的著急，等有空，我再去你那邊幫忙照顧素素?！?br/>　　
　　她一站起來，顧南潯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他不屑理睬，光是這副沉默的態(tài)度已然叫孫芳明了，僵持之中快速離開病房。
　　
　　等張助理辦完手續(xù)，回來時剛好帶了輪椅，林綰素行動多有不便，完全靠著顧南潯攙扶，幾次艱難之后，方才慢慢坐下。
　　
　　學(xué)校那邊請了假，可就在她在家休養(yǎng)的第三天，付筱璃趁著課余時間趕緊打電話給她，彼時，她正午睡，可一看見屏幕上的名字，立馬睡衣全無：“筱璃，你，你知道了？”
　　
　　“廢話，當(dāng)然知道了。”付筱璃有些氣惱，“誰讓你瞞著我的??？要不是我覺得奇怪問了老師，還以為你是普通生病呢。怎么樣啊？受傷嚴(yán)重不嚴(yá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