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正順著六獄魔侯的視線掃去,只有滿地鮮紅,夾雜著一雙雙不甘的眼,似乎在控訴著什么。
他的弟子,死了?
蘇文正一瞬間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但他還保有一絲希望,朝跪著的僅剩的幾個活口問道:
“你們可能見過一個名為曾羽的少年?”
曾羽是他最疼愛的弟子。
不僅因為這人乖巧聽話,還因為他是他當(dāng)年愛人的孫子。
他年輕時曾和一個姑娘私定終身,最終因門戶之見彼此分開。
相隔數(shù)十年后,他在君子閣的入門儀式上遇到了她。
盡管她當(dāng)時不復(fù)年輕時美貌,可那份氣質(zhì),那一對眉眼,卻是依舊熟悉。
她是送自家孫兒來參加入門考核的。
于是久不收徒的他心血來潮,收下曾羽為徒,留在身邊悉心調(diào)教,也算是對當(dāng)年之情的一份慰藉。
這件事,連她都不知道。
畢竟她怎會想到,當(dāng)年一個走街串巷,為大家伙寫字畫報的窮酸讀書人會是君子閣的真?zhèn)鞯茏印?br/>
蘇文正看似行事呆板,實則心思細膩,有著讀書人獨有的矯情。
若是曾羽死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與當(dāng)年的她如何交代。
他們的見面怕會十分尷尬吧。
另一邊。
終于來了。
跪著的活口中,一個頂著‘大水牛’名字的玩家心中松了一口氣。
要是再不來,他可能就白死這一回了。
剛才被在場人罵了十八輩祖宗,恨得要死的多嘴之人,也就是點破六獄魔侯孫子慘死的那位,正是留守玩家之一。
他們留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告知六獄魔侯和蘇文正一個確切的死訊。
否則他們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直接跑到其他地方找人,還怎么打起來。
和大水牛一起留下的玩家還有一位,只不過剛才被六獄魔侯給弄死了。
此時見蘇文正詢問,大水牛趕緊抬起頭來,喊道:
“前輩,我知道曾羽,你把我救下來,我就告訴你。”
他沒有第一時間就說曾羽已死。
多嘴的人一個就夠了,再多一個,只會惹人懷疑。
計劃嘛,自然要完美一點才好。
果然蘇文正眼神一亮,就要出手救下大水牛。
可是六獄魔侯的動作比他更快,將大水牛敢搭話,他冷笑一聲:
“好膽!”
而后一掌拍出。
大水牛躲閃不及,也不再演戲,臨死前趕緊大叫道:
“前輩,就是他殺了曾羽,啊!”
砰!
大水牛直接身子爆開,化作肉泥。
蘇文正剛剛亮起的眼睛立馬被血紅充滿,語氣說不出的震怒:
“你殺了我的弟子?!”
六獄魔侯見蘇文正如此傷心,他的心情反倒是好受不少,便笑道:
“不錯,我不僅殺了你弟子,還殺了更多人?!?br/>
說著,他衣袍一揮,真氣化作一道光波斬下。
跪在他面前之人全都被腰斬成兩半,就像跳上岸的魚,在地上蹦跶兩下,人就不行了。
蘇文正的神情突然冷靜下來。
“你該死!”蘇文正說道,“不僅僅是為我徒弟,也為了在場所有死難的無辜。
魔頭,吾為君子閣坐館大先生蘇文正,報上名來!”
六獄魔侯自持得了神兵,加上自己早已掛靠魔門,便是君子閣也奈何不得他。
他毫不避諱自己的姓名來歷:
“原來是君子閣的大先生,真是好響的名頭,那你且聽好了。
本座邪獄宗太上長老徐一山,江湖人稱六獄魔侯!”
“臨!”
蘇文正一聲大喝,聲波如雷霆般炸響。
他修煉的乃是君子閣獨門功法——《浩然儒經(jīng)》,胸中蘊養(yǎng)一口浩然正氣,功力愈深,浩然之力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