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隨著上官天君說出來,卻是無一人不信服。
場中氣氛也驟然一松。
就仿佛在眾人眼中,如他這樣的人,是不屑于撒謊的。
即便那是弒父之罪。
既然他敢正面回應(yīng),說了不是,那便不是。
連上官天寶都在這兩個字下踉蹌一倒,有些呆滯地坐在身后椅子上,雙手抓住腦袋,痛苦呢喃道:
“難道真是我錯了?爹的死跟他無關(guān)?”
江平在一旁看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只覺場面十分荒謬。
就特么離譜!
就這場面,這么多雙眼睛盯著,換成誰,誰也說不是啊。
要敢說個是字,分分鐘走不出這個族堂大門的好不。
而且最離譜的是上官天君就這么一說,看其他人的樣子竟然就都信了。
包括上官天寶這位堅定的反對者,他們上官家行事都這么草率的嗎?
江平看了看還在埋首呢喃,走不出情緒的上官天寶,就知道暫時指望不上他了。
淦!豬隊友!
說好的并肩作戰(zhàn)呢?
“咳咳!”
只見江平輕咳兩聲,從上官天寶身后走了出來,迎著眾人的目光侃侃而談:
“有一說一,作為局外人,我本不該摻和進來?!?br/>
“但上官天寶是我的結(jié)拜義弟,叫我一聲大哥,有些事我必須得說出來,畢竟這關(guān)系到上官家的生死存亡。”
“若是上官家沒了,我相信在場的諸位都不愿意看到?!?br/>
上官行盛見又有人出來添亂,頓時氣血上涌,唰的一下又站了起來,指著江平喝道:
“你是誰?這里是上官家的族堂,有你說話的份?”
江平笑容收斂,變得面無表情:“純路人,但我要說話,憑你還攔不住?!?br/>
“還有,你混哪兒的?趕明我叫人給你去送份見面禮?!?br/>
上官行盛卻是不怒反笑:“你在威脅老夫?”
江平翻了個白眼道:“難道我表達的不夠清楚嗎?”
“我……”
江平渾身汗毛一豎,感覺道道涼意襲來,他面不改色地接著道:
“我就是讓人拜訪一下你,你個老人家,怎么總是帶著惡意揣測別人?該不是平時虧心事做多了吧?!?br/>
說完,那一道道危險的眼神才漸漸收回去。
江平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差點忘了這里是上官家的族堂。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起碼有十幾位大宗師盯上了他。
如果他敢對老長老出手的話,擔保下一刻就會被打出肉餅。
其中還有一道頗為沉重的目光,所料不差的話,應(yīng)該是一位接近武道極限的絕頂大宗師,也就是說和傅天仇,東,老丈人這類臨近神話的武者一樣,差一點點就摸到神話境界的尾巴了。
換一句話說,大概就是七十八級或者七十九級的大佬。
不愧是財神世家,雖然可能沒有武林神話坐鎮(zhèn),但絕頂大宗師這種生物,絕對不會少。
別看老長老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但他和另外七位長老受到的保護也是最嚴密的。
剛才他但凡做出任何攻擊舉動,恐怕都得打起來。
他雖然不怕,但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還是和平解決好一點。
嗯,絕不是慫了。
然后江平想了想,立馬一拍坐著暗自神傷的的上官天寶,罵道:
“老子是在幫你爭位置,別特么給老子裝死!”
啪嗒一聲。
如同西瓜一般脆響,江平收回勾起的手指頭,頓覺手感不錯。
上官天寶哎呦叫痛一聲,也終于回過神來。
他捂住腦袋,慘兮兮地看著江平道:
“大哥,不用這么狠吧?”
“你說呢?”
江平又拍了一下他腦袋:“別廢話,要不是你節(jié)外生枝,這會兒咱們說不定已經(jīng)反敗為勝了。
趕緊按照原定計劃來。
不然的話,我管你去死。”
還有那個老家伙,剛才攔了老子裝逼的機會,我記住你了!
江平偷偷記下小本本。
其他正在關(guān)注現(xiàn)場的人聽到江平這么說,不僅又豎起耳朵,難道還另有隱情?
上官天寶先是閉目冥想三秒,然后再睜眼之時,眼神已經(jīng)一片清明,看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
“上官天君!我要問你……”
“夠了!”
上官天君搖搖頭,直接打斷上官天寶,一錘定音道:
“這場鬧劇該結(jié)束了?!?br/>
他面向堂中眾人,語氣不容質(zhì)疑道: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上官天君,便是上官家新任家主!”
說著他已經(jīng)起身走向家主座位,身后原本好似隱形人一般的護衛(wèi)也隨著上官天君的起身而釋放氣勢。
眾人眼前好似出現(xiàn)了一處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血色的旌旗呼啦作響,一個血色人影半坐在尸山之上,淡淡地看了虛空一眼,就仿佛與眾人對視,令人不寒而栗。
不少人冷汗直接下來,其中還包括幾位上官家的武力代表,也就是八大金剛級別的人物。
這種精神影響虛空,進而將眾人拉入虛幻精神世界的手段,是大宗師的常用伎倆。
但是那都是針對大宗師之下的人群,可這位護衛(wèi)竟能連他們也能影響到,他的實力可謂深不可測。
也就是說,他是絕頂大宗師,煉化武道真靈的存在。
此刻族堂內(nèi)明面上的最強武力。
其他人不免驚嘆,上官天君竟能讓這般人物隨身保護,從這一點上就與其他兄弟拉開了距離。
更別說剛才的評分,他已經(jīng)獲得勝利。
此刻他要說自己是上官家的家主,也沒人可以反對。
上官天君一步步走向象征家主權(quán)利的座位,而上官天寶則在那絕頂大宗師的壓力下臉色漲紅,呼吸加重,連話都出不出來,就不用再說什么阻止的話了。
其他人見這位護衛(wèi)并未有傷害上官天寶的意思,也沒有像剛才針對江平那樣釋放氣機對抗,算是給上官天君一個面子。
至于上官天寶,此刻他已經(jīng)淪為敗者。
而剛才他的發(fā)言,自然就是失敗者的不甘哀嚎,是做不得數(shù)的。
上官天寶心中難受至極,他想開口說話,可是舉目四望,沒有一個人愿意幫他抵抗這份壓力。
他心中漸生絕望之意。
這是他的精神被大宗師的武道真意所傷,即便無心傷他,可兩者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就好像人類的一腳落下,掀起的氣流也足夠讓地上爬行而過的螞蟻暈頭轉(zhuǎn)向。
突然。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耳畔傳來熟悉的調(diào)侃聲。
“最后還得靠我出手,你丫的欠我可太多了,以后上官家不分我一半都對不起我今天的付出。”
說罷,上官天寶就感覺剛才的壓力全都消散,反而還有一股暖洋洋的生機在體內(nèi)流淌而過,讓他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