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女緩緩起身,慢步過來??床坏奖砬椋床磺逖凵?,但從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就能看出,這是激動。
鈺娘有些詫異,而酒鬼眼神中冒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光。胡孝一見到自己人好似松了口氣,竟然身子一沉昏厥過去。
分析眼前形勢,鈺娘心里起急,可面上卻問:“誰是冷鈺萩?姑娘你又是誰?”
酒鬼瞇著眼呵呵一笑:“想必,這就是溫香居的主人吧?”
女子僅是瞟了他一眼根本沒有回答,而是在鈺娘面前停住。隨后,一陣陣夜梟般的笑聲傳來刺耳難聽,竟與那話語聲截然相反。在場男女紛紛捂上耳朵,在地上難受地打滾,可見這笑聲中充滿了內(nèi)力,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鈺娘心里不快,忽然一聲大喝,竟將這陣笑聲截住,一指胡孝一說:“少廢話,我來要這人,最好乖乖交出來才是!”狂態(tài)又現(xiàn),這是姑姑。
沒想面具女用極其驚恐和無助的聲音嘶吼道:“又是這樣——?冷鈺萩,你又要從我身邊搶走男人是么——?二十多年了,我始終忘不掉他。是你,是你從我身邊將他奪走的,是你毀了我的一生幸福!冷鈺萩,你這賤人!”
就見身形一飄,纖纖五指已經(jīng)到了鈺娘眼前。微一偏頭躲開,面具女的另只手已經(jīng)到了耳旁。伸單指直插鈺娘右耳,速度極快,中則傷殘。
大喝一聲,姑姑一個翻身旋轉(zhuǎn)躲過,自己雙指也沖面具女劃來,刺啦一聲,衣衫被劃出一條口子。
驚呼一聲,面具女急忙后退,看看自己肩頭,渾身栗抖。
那邊,酒鬼正瞇著眼觀看兩女打斗,嘴里嘖嘖有聲,直道這是百年難遇的高手較量,養(yǎng)眼,還能提升自己武藝。
姑姑偷眼看他這德行就來氣,于是怒吼:“去救胡孝一?。 ?br/>
惹不起這瘋女人,酒鬼無奈搖頭沖胡孝一走去。唰唰幾下,剛才圍繞胡孝一身旁那六名光溜女子橫在面前,一個個擺好架勢,看樣子有些本事。
酒鬼眼睛都直了。出師闖蕩數(shù)十載,與人爭斗無數(shù)場,可啥時候也沒有過這種待遇??!如果敵人各個都是這打扮,恐怕自己墳頭早就長草了。
一抹鼻子,不知不覺竟然流出不少鼻血,酒鬼回頭看過去問:“令主,咱們能換換么?我怕自己身體吃不消?。 ?br/>
那邊姑姑連著躲過面具女幾次偷襲,大叫:“你可以問她?。 ?br/>
“你做夢!等了二十幾年,會讓你輕易從我手中逃脫?”面具女接話真快。
看這架勢,酒鬼直覺棘手和無奈。忽然勁風(fēng)起,自己一個側(cè)身躲過一位姑娘的偷襲,但擦肩而過的瞬間,還不忘偷眼看兩下。
另外五人同時殺到,酒鬼左躲右閃,疲于應(yīng)付始終沒辦法突圍或反擊。這下兩組斗在一處,將屋中其他人統(tǒng)統(tǒng)嚇跑。
不多時,姑姑和面具女斗了五十幾招不分勝負。多少年了,姑姑從未遇到過這么難纏的對手,心中也是起急。畢竟這不是比武較量,自己時間有限,而且身處他人地盤會不會有后援都不清楚。己方就有兩人,看著酒鬼那模樣好似不靠譜。
眼神一變,從剛才剛猛、狠辣路線一轉(zhuǎn),變得細膩、迅巧,這是師傅的路子。
面具女咦了一聲,連連被逼退幾步,忽然吼道:“你不是冷鈺萩,絕不是!”
師傅嘴角一挑,單手一揮,說道:“我沒說過自己是她,姑娘怕是認錯人了。如果為這種無謂爭斗耗時,恐怕對你我都沒好處。我們只要石柱上的男人,還請姑娘行個方便?!?br/>
話說的不錯,怎奈面具女好似有些上癮,竟然嘿嘿怪笑:“就算你不是她,能和本姑娘斗上這許多招也是不錯。幾十年沒有爽快過了,我怎能錯過?”說著手上加緊,攻勢更加凌厲。
可師傅性子相對穩(wěn)重,最不怕這種貪功、取快的招式。雖然事情緊急,但對方武功高強不是一招半式可以輕松取勝的,與其著急亂了章法,不如見招拆招應(yīng)對,在打斗中激起對方火氣,才能找到勝算。
于是一快一慢,一剛一柔,兩人斗在一處完全是高手勢均力敵的風(fēng)范。
這邊酒鬼應(yīng)付著六女,還有閑情逸致偷眼去看那邊打斗。他心里直犯嘀咕:怎的令主武功路數(shù)會突然改變?每人武功與心性相通,暴躁之人想要細膩,根本不可能。但眼前這例子卻又顛覆自己所有認知,簡直奇怪。
可打斗中余光無意間瞟到一旁,酒鬼一吸。就見不知什么時候,不遠處竟坐著一位老者??茨隁q恐七十要有了,滿頭銀白短胡須,一身短打,正面露微笑地看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