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梯通向的地方是一處酒窖,它們之間隔著一道暗門,大概葛文德不時會派人從此處下去喂鱷魚,喂的是什么東西就不得而知了。暗門被艾吉奧蠻力打破,我們兩個流水的刺客終于上岸了。
經(jīng)歷過一場賓至如歸的下水道盛宴后,我和艾吉奧身心俱疲,不過這次總算成功進入到了那座龐大宮殿的內(nèi)部。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在外圍布置的防御工事過于自信,葛文德的宮殿內(nèi)部只有那么寥寥幾丁的守衛(wèi)。
酒窖連通的地方是一個休閑花園,佛利明明是光照猶為不足的城市,這葛文德居然能種出紅艷艷的花來,倒也真是個全能之才?;▓@里只有一種花,每一朵都是嬌艷欲滴的紅色,比女人的口紅更嫵媚,比熱乎的鮮血更盛旺,讓人莫名有種嗜血的欲望。
“這葛文德還真是可怕,連個花園都這么邪乎。”艾吉奧警惕地用鷹眼環(huán)視這片區(qū)域。
仰頭一看,四周整片都是陰森古宅的布置,卡特琳娜的宅邸跟這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從下水道中逃脫出來的我們根本不能算是重見天日,不過是落入了另一層地堡而已,真不知道孩子們?yōu)槭裁磿矚g這種地方。
“我們兵分兩路吧?!卑獖W突然提議道。
“怎么說?”
“我去尋找‘拿騷’改造人類的實驗室,你去揭穿葛文德謀害孩子的陰謀,搜集證據(jù)?!?br/> “好!”我爽快地答應(yīng)了。
艾吉奧先是點點頭,繼而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你怎么不假思索就答應(yīng)了呢?難道是我們心有靈犀?”
“不,我感覺這一路上你都在克我,我們還是分開行動比較妥當(dāng)?!蔽覕蒯斀罔F地打破他那天真的幻想。
……
我選的這條路似乎正正契合我的行動目的,一路上擺著許許多多很能討孩子歡心的東西:栩栩如生的木雕馬車模型、小窗口樣式的戲劇表演臺、各種做工精細、一針一線都一絲不茍的布玩偶……這確實是佛利小孩子們的樂園,那位女伯爵真的應(yīng)該考慮一下孩子們在這方面的需求了,雖然這么說好像不太現(xiàn)實。
繼續(xù)往前走,依舊連一個守衛(wèi)也沒有。可能因為舉家外出做慈善的緣故,葛文德的宮殿里連個幫傭都沒有。是為了掩人耳目嗎?還是說是早就為我們設(shè)計好的陷阱盒子呢?此時此刻,我的腦海中閃過那個女孩子健康的笑臉。
無論如何,一步也不能退縮!
……
我就這么順利地到達了那個名義上做祈福儀式的地方。這里位于宮殿的第二層,大殿打造成了小型教堂的模樣,五顏六色的水彩玻璃和稀奇古怪的掛畫看上去很有感覺;原本主位上應(yīng)該放置的耶穌雕像改用天使孩童頂替,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若是讓正宗的教徒來巡視這座‘教堂’的話,他們一定會說這是不倫不類的。因為建筑上的許多設(shè)計迎合了孩童的喜好,例如不該出現(xiàn)在角落的那個類似旋轉(zhuǎn)木馬的東西。仔細一想,這一切看上去都相當(dāng)?shù)脑幃?,但這里卻沒有能夠作為線索的人或物,哪怕是敵人也好,后方僅有一片空蕩蕩的坐席,我感受不到孩子們是如何受苦的。這點最為糟糕,它意味著我不能找出禍亂之源。
“你也是來討要糖果的孩子嗎?”一個老邁卻相當(dāng)陰冷的聲音突然回蕩在這空曠的教堂中。即便聲音的主人故意將嗓音偽裝得沙啞了些,但我還是能認清的。
“滾出來,維埃里?德?雅各布!”我朝天怒喝一聲。
帕奇家族的長者,這個老家伙還活著我是不意外的,圣吉米那諾一役由始至終他都沒有露面指揮戰(zhàn)斗或參與作戰(zhàn),可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你跟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我看向天花板的水晶大吊燈揚聲質(zhì)問,雅各布的聲音是從那里傳出來的,但他的本尊顯然不可能位于那么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