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世上,恐怕沒有比此刻的他更憤怒的人了。
他站在裝潢富麗堂皇的別墅內(nèi)的一間臥室中央,正抬頭凝眸望向墻上掛的一幅精心裝裱的婚紗照,如果這里是他的家的話,顯然,他是一位富家子弟。
窗外紅日劃過,一道詭奇的金光透著血紅,鋪灑進屋內(nèi),原來屋子里到處是厚厚的灰塵。
他剛潔過面,新長出的一點絨毛似的胡須刮得干干凈凈,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左右分開,往后梳得整整齊齊,服服帖帖,修飾著稚氣甫脫,硬朗的面部線條。
他身形修長,體格高大,穿著一件白色襯衣,體面地壓進大小正好的西裝褲里,微微起伏的身體線條被修飾得飽滿而優(yōu)雅。
他驟然轉(zhuǎn)身,動作干凈利索地打開衣柜,穿好黑色西服,整理好一切。做完這些,他的動作簡潔流暢,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到墻角穿上他的黑色皮鞋,他來到了門前。
鞋底由高分子材質(zhì)聚合物制成,作戰(zhàn)專用,舒適而耐磨。
擰開鍍金鑲花邊的門把手,他順手拿下衣架上的一件黑色風(fēng)衣,快速穿上,衣擺在身后微微晃動,血金色的陽光映照下,風(fēng)衣的背后印有一把銀色長劍圖案。
淡淡地長吁一口氣,他回頭看了一眼墻上的婚紗照。語氣平淡地甩下一句話:“我出門了?!?br/> 哐當(dāng)。
門驟然合上,血紅色的夕陽西斜,緊接著轉(zhuǎn)瞬即逝,整個房屋陷入了漫漫昏暗中。
......
“如果怎么也找不到答案的話,就由我來挑你們,挑你們?nèi)?!?br/> 放下這句狂話。殘陽西斜,年僅十八歲的少年頗有當(dāng)年他父親的風(fēng)范,垂于雙臏之下的黑色風(fēng)衣在身后不斷飛舞,銀色長劍圖案映照著逼人心魄的寒光。
“可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力量一天天在加速流失,我必須加緊時間?!?br/> 緩步行走在城市街道中,他從衣襟里抽出一張打印的a4紙名單,同時用隱形硅條接入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查看那些人的全息照片。
少年名叫羅毅,是辛塔亞城土生土長的城里孩子。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找遍城里的所有高手,向他們逼問一件事,挫敗他們所有人的士氣,如果他們當(dāng)中任何人對此有所隱瞞的話。
前行路上他想起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隊友,一個是他的摯友。
“你太沖動行事了。”
他的隊友,那個穿著寬松牛仔褲和運動外套鎖鏈拉到最高的少年,在他出發(fā)前站在學(xué)校走廊里,腳踩著一根欄桿,這樣警醒他。
之后他就去了好朋友拳哥家里。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一個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個是二三十歲的年輕男子,坐在密不透光的“棺材樓”的一間出租屋里,吃著拳哥家的泡面。
吃飽后,他深深地喝了一口泡面湯,將碗筷放下。擰開一瓶可樂,噗嗤一聲,仰頭喝起來,他頓覺沁人心脾,身心舒暢。
他望著拳哥站在盥洗池前的背影,拳哥穿著一件花襯衣,上面印著南岸度假村的棕櫚樹和沙灘,還有戴墨鏡享受生活的男男女女。襯衣之下的身軀脊骨突出,瘦骨伶仃,這家伙衣襟總是敞開著露出排骨一樣的油蠟蠟的胸脯,不過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比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拳哥要精神勃勃多了。
拳哥家昏暗的燈光映照著他孤寂的黑色眼眸。
“餓了就要吃東西,吃飽了,就暢快了,就比如像我這樣的人,是需要有東西填補內(nèi)心的空缺的。這和餓了就迫不及待地尋求食物是一樣的。我見到那家伙的時候,正是我生命中最饑寒交迫的時候?!?br/> 他看著拳哥的背影說下這一切。
“后來我知道,沒有那家伙的生活,簡直比死還不如。”
拳哥站在盥洗臺前的背影兀自顫抖起來。
“羅毅,你這家伙,說得好像我不是你種人似的?!?br/> 羅毅喝完可樂打了個嗝,目光呆愣地瞅著他。他突然轉(zhuǎn)身,雙手捧著一只碗聲音發(fā)顫地道:“羅毅!我和你一樣??!像我這樣的人,也需要一件東西填補那個空缺吧,在認(rèn)識你之前,我每天空洞洞的就和具骷髏沒什么分別,是羅毅先生的出現(xiàn)填補了我內(nèi)心的空缺,而那個人是填補了羅毅先生的空缺的人,沒有羅毅就沒有現(xiàn)在的阿拳,所以,不管你為了她要怎樣做,我阿拳都是舉雙手支持的!”
羅毅微微一怔,似沒想到他會這么果斷地這樣說。
阿拳笑道:“看看現(xiàn)在的你,就想起來那個曾經(jīng)一腔熱血,但是沒有實現(xiàn)夢想的我啊。羅毅,只有你有那個本事,干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