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過去,周靜終于親測了郭營長幫忙找人做的這張實木大床,是非常結(jié)實的。
實木大床被程遠這番折騰依舊安然無恙,可她快要散架了。
果然當兵的實力是不容小覷。
她醒來的時候,程遠竟然還沒起來,這還是他們同/床共眠以來的第一次。
當然,她此刻很想他快點起床,因為經(jīng)歷了那么親密的事情之后,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本來她作為醫(yī)學(xué)生,雖然是中醫(yī),不過也輔修過西醫(yī),對于這種可以解釋為在荷/爾/蒙激增刺激下的行為,她應(yīng)該能從一個非常科學(xué)的角度看待并接受。
可事實上,她一想到昨晚跟他這樣那樣,她就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她默默裝睡,可好半天他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她同一個動作保持太久而導(dǎo)致身體僵硬。
周靜小幅度地動了動腿,隨之而來是酸/痛感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緊接著,耳邊就傳來程遠的聲音,“醒了?”
慵懶隨意又帶著剛睡醒時的沙啞,聽得周靜的耳朵軟軟的。
她輕輕“嗯”了一聲,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就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想他趕緊起來。
可他今天卻是打算懶到底,搭在她腰間上的手又緊了緊,問:“昨晚感覺怎么樣?”
“……”周靜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
這人到底想干什么?
昨晚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找不著門路,現(xiàn)在仗著有了一晚上的經(jīng)驗,就打算化身為“老司/機”,醒來就問她這種羞于開口的問題嗎?
沒聽到她回答,他“嗯?”了一聲,對她表示催促。
“你怎么問這種問題?”周靜惱羞成怒道:“不怎么樣,你趕緊想起來?!?br/>
“不怎么樣?”身后傳來的聲音“涼颼颼”的。
周靜后知后覺自己說錯了話,正想解釋一下,又聽到他說:“看來‘新兵入營’技術(shù)欠缺,以后要多加訓(xùn)練?!?br/>
“……不……”周靜立馬補救,可程遠不聽她的,甚至對她表示十分的歉意,“對不起,讓你感受不好,我以后會努力改善的?!?br/>
周靜:“……”媽呀,這事情還管售后的嗎?
她聽不下去了,用手肘頂他的胸膛,說:“趕緊去做早飯,我餓了?!?br/>
昨晚他們晚飯還沒吃就進了房間,之后就一直沒出來,加上運動量又大,媳婦是該肚子餓了。
程遠就算再想抱媳婦,但也舍不得她餓肚子,于是認命起來。
等他出了房間,周靜才磨磨蹭蹭地起來。
沒辦法,身子酸酸綿綿的,比上山采一天的草藥更累。
她起來先穿衣服,然后開始整理床鋪。
床單已經(jīng)被折騰得不成樣,她先把棉被跟枕頭拿到一邊,正想把床單捋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上面有幾塊已經(jīng)干涸的污漬。
她頓時明白過來那是什么。
她臉一熱,立刻把床單掀了,拿出去用大盆泡了等會再洗。
周靜沒好意思讓程遠看見,把污漬包在里面。可當他把早飯端出來,看到大盆里泡著的床單,很快就明白過來。
早飯就是昨晚的晚飯,沒餿肯定不能浪費。
周靜看到這頓“豐盛”的早飯時,臉又紅了。
程遠知道她臉皮薄,沒說什么,就給她裝了一碗飯,然后把雞蛋跟肉都往她碗里夾。
她看著自己眼前的“小山”,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你這是打算把我當小豬養(yǎng)了?”
“哪有豬像你這么瘦?”程遠說:“以后多買點肉吃?!?br/>
“……”
程遠今天要回營里,卻比平時起晚了許多。他快速解決完早飯就去洗床單,晾好之后就要出門。
他離開前對周靜說:“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家里的粗重活不要干,等我晚上回來再弄。”
“我沒事……”
周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遠打斷,“反正聽我的?!?br/>
“……”這么霸道要求自己不要干家務(wù)活,周靜還挺喜歡的。
粗重活不讓干,但周靜不能坐在家里發(fā)呆。
趁著今天天氣好,她把之前曬的藥材又翻出來曬曬。
她剛把藥材攤開,趙笑花就來串門了。
“小靜,恭喜你呀!”趙笑花笑瞇瞇地說。
周靜一頭霧水地看著她,“恭喜我什么?”
趙笑花:“當然是你準備榮升團長夫人啦!”
“你的意思是……程遠要升團長?”周靜不是很信,“應(yīng)該不是吧,我都沒聽他提起過?!?br/>
“錯不了,我家老郭說的,就昨天的消息,程遠昨晚沒跟你說嗎?”趙笑花問。
周靜想起程遠昨晚從師長家回來后,他們就一直在床上忙到半夜,后面她直接累到睡著了,今天早上又急匆匆的,就算程遠真打算跟她說,大概也沒機會了。
“沒有……”周靜有些心虛,臉頰微紅。
趙笑花看她的模樣就樂了,“你家男人升官了,你有啥好害羞的?”
周靜:“……我沒有害羞,我只是……”
“別只是了?!壁w笑花打斷她,“你現(xiàn)在該想想朱曉麗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跟你生分了?!?br/>
“她干嘛要跟我生分?”
“當然是因為程遠升團長的事情了。”趙笑花說:“他跟方副團長是這次晉升中最有希望的兩個,現(xiàn)在你男人升了,朱曉麗男人沒升,他男人本來還比你男人高半級呢,哪知道她會不會因為這事恨上你了……”
“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門外突然傳到一道不服的聲音,兩人一轉(zhuǎn)頭,就看到朱曉麗氣沖沖地往里面走。
等走到趙笑花面前,伸手就擰住她的耳朵,就像平時教訓(xùn)學(xué)生一樣,“趙笑花,你平時到底在我背后說了我多少閑話了?還有,我朱曉麗是這么沒胸襟的人,至于因為男人升職的問題而遷怒好姐妹嗎?”
“沒有,就第一次說被你聽到了?!壁w笑花連忙求饒,“你最大方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呵……想不到你還挺有文化的,說話都文縐縐了?!敝鞎喳惱湫?。
趙笑花連忙拍馬屁,“那還不是你教得好,這話是我家老大教我的。”
她沒什么文化,但喜歡讀書,平時沒事就讓大頭給她跟大鐵大蛋講課。
朱曉麗不屑地“切”了一聲,但趙笑花看她這幅樣子是真沒生氣,又繼續(xù)給她吹吹彩虹屁,“你家方副團長實力擺在那里,下次就該輪到他了。程遠這次能越過他,完全是因為這次出任務(wù)立了大功?!?br/>
“行了,你不用嘮叨了?!敝鞎喳愓f:“說實話,我現(xiàn)在還不想老方升團長呢。他平時隔三差五出任務(wù)不著家,要是往上走一步就更忙了,那我想懷孕就更難了。”
這倒是大實話,別以為隨軍就能跟男人天天待在一塊,一出任務(wù)少則一兩個月,多則不設(shè)上限。
“慢慢來吧?!壁w笑花輕嘆一聲,“別說你,我跟老郭早就想多要一個女兒,你看大蛋都七歲了,我肚皮現(xiàn)在還是沒動靜?!?br/>
“你這話應(yīng)該去林招娣面前說?!敝鞎喳愋绷粟w笑花一眼,“看氣不氣死她?”
趙笑花:“……哈哈哈……”
“小靜,你以后想生男孩跟女孩呀?”朱曉麗看周靜一直沒說話,于是問她。
“這個……”提到生娃的問題,周靜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昨晚的畫面,耳朵有些熱,說:“隨便吧,生男生女又不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
再說了,只要是她跟程遠的孩子,男孩女孩她都喜歡。
“我可是想生個男孩,一來男人都喜歡男孩,二來我要是能生個男孩,就能在我婆婆面前吐氣揚眉,看她還敢不敢說我是只不會下蛋的母雞。”朱曉麗說完,話鋒一轉(zhuǎn),問周靜:“聽說男人身體壯容易生男孩,你平時給程遠吃什么壯/yang的食物補補嗎?”
“……沒有,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周靜心想,他都那樣了,再給補補,她的腰還要不要了?
“那壯/yang的食物有什么?你給我說幾個?!敝鞎喳悓@個問題窮追不舍。
周靜:“……那就多吃韭菜吧?!?br/>
“韭菜我家多得是?!壁w笑花一聽,立刻對朱曉麗說:“等會給你割一茬,再給你一些頭,你自個兒種在院子里?!闭f完又問周靜:“你要嗎?”
“她當然不用了。”朱曉麗搶著回答。
趙笑花:“為什么?”
“能為什么?”朱曉麗曖昧地盯著周靜,對趙笑花說:“你看看她的脖子,嘖嘖嘖……要是程遠再吃韭菜,她怕是下不了床了?!?br/>
周靜頓時覺得臉要燒起來一般,她條件反射就用手去捂脖子。
昨晚程遠像只小狗一樣不停地啃她的脖子,她早上起來也沒照鏡子,隨便穿了一件襯衫,這種天氣不可能穿高領(lǐng)衣服。
趙笑花反應(yīng)過來也笑了,抬手就拿掉周靜的手,說:“別捂了,那么多捂都捂不住?!闭f著,她又指了指晾在院子里的床單,“我就說你怎么洗床單洗得這么勤快,看來程團長受傷這段時間要憋壞了?!?br/>
周靜已經(jīng)羞得要找地洞了,誰說70年代的民風(fēng)保守了?她眼前這兩人,比她們曾孫那代要開放得多了。
朱曉麗早上還有兩節(jié)課,待了一會兒就回學(xué)校了,趙笑花則跟周靜一直聊到飯點才回家做飯。
程遠中午不回來,周靜隨便做了點,吃過之后便補眠去了。
昨晚著實把她累著了,她這一覺一直睡到大概四點多的樣子。
反正她起來的時候,衣服被單都已經(jīng)干了。
她把它們收回房間,先把被單鋪好,然后疊衣服,可在疊自己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文/胸的扣子不見了。
這年代幾乎沒有文/胸,即使有也不是她在鄉(xiāng)里或者小縣城能買得到,所以她都是自己做。
做其實不難,只是費些功夫,就是買不到后背的排扣,所以她簡單做了前/扣款的,訂個紐扣上去。
程遠不懂這玩意的構(gòu)造,昨晚又急,解了半天沒解掉就直接使用暴力,大概是那時候被扯掉了。
周靜在地板上認認真真搜尋了半天,最后在床底下把紐扣找到。
她撿起來,等把紐扣重新訂好后再去做晚飯。
現(xiàn)在是五月份了,早晚還有些涼意,下午就很熱,所以她沒敢多囤臘肉之類的。之前在村里換的已經(jīng)吃完,所以今晚只能吃青菜跟雞蛋。
她剛洗米下鍋,程遠就回來了。
周靜一聽到聲音就走出廚房迎接,可一看到他就眼神閃躲。
“你回來啦,我剛開始做飯,你等等?!彼f話時都沒敢跟他直視,扔下這句話之后又鉆回了廚房。
程遠應(yīng)了一聲,回了房間一趟,出來后就開始挑水。
本來他的左手剛好不適合做這些粗重活,可周靜不打算阻止,因為根本阻止不了。
之前還吊著繃帶時,他就已經(jīng)去挑水了,還說自己單手就能挑水。
等他把水缸的水裝滿,飯也做好了。
兩人跟往常一樣吃飯,只是飯桌上幾乎沒有交流。
飯后程遠去洗碗,周靜去洗澡。
她洗完澡就鉆回房間,一想到等會程遠進來兩人要獨處,她就心跳加速,只能摸摸這個弄弄那個轉(zhuǎn)移注意力。
最后實在沒啥好干了,只能翻出之前做衣服剩下的布碎,一塊塊地碼整齊。
程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縫紉機前,正在搗鼓著鐵盒里的碎布。
“幫我擦頭發(fā)。”他說了一聲,然后自顧自地走到床沿邊坐下。
“……等會兒,我弄完這些碎布?!敝莒o低著頭嘟喃了一句。
程遠也不催她,在床沿邊坐下來之后拿兵書出來看。
周靜慢吞吞地整理著碎布,企圖拖延時間。可碎布本來就那幾塊,她再磨蹭也得做完。
她把鐵盒放好,然后慢慢走到大床旁邊,正想爬上去的時候,卻被程遠一拉,跌進他懷里。
“你干什么呀?不是要擦頭發(fā)嗎?”周靜的臉頓時紅了,掙扎著要起來。
程遠笑了,把人摟得又緊了一些,說:“等太久,頭發(fā)已經(jīng)干了?!?br/>
“……”
“昨晚弄疼你,現(xiàn)在怕了我了?”
“沒有……”周靜垂著眼簾,小聲道:“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br/>
他直接笑出了聲,她抬頭一看,只見他臉上笑意濃濃。
她一直知道他長得好看,但幾乎不笑,她一時看愣了,不由自主地說:“你笑起來很好看,以后多笑一點。”
猝不及防被媳婦贊美,程遠說:“好,對著你多笑一點。”
對著底下的人笑,怕是比不笑更令他們害怕。
兩人靜靜地抱著,周靜剛開始有些不自在,但程遠說要多抱一下,她才不會那么容易害羞。
好吧,她的確不能一直對著他就像見面試官一般,就把這個當做是脫敏治療。
好一會兒,程遠才把她放開,然后從枕頭底下翻出一個盒子跟一個信封遞給她。
“什么東西?”周靜把東西接過來,先把盒子打開,入目便是一只上海牌手表。
程遠把手表拿出來,一邊往她手腕上套一邊說:“試試?!?br/>
她的手腕很細,不過他事先讓人調(diào)過表帶,這會兒戴上去剛剛好。
“喜歡嗎?”他問。
“喜歡?!彼粗直恚驈男牡椎卣f。
手表的款式在她擁有后世的眼光里,顯得有些老土,不過沉甸甸的,就像他的心意一樣。
“喜歡以后就多戴,反正出門一定要戴。”程遠叮囑道。
“好,一定戴。”周靜笑著應(yīng)下。
她欣賞了好一會兒手表,然后才想起還有一個信封。
她拿起來打開一看,里面是一疊錢。
“這是這兩月的工資嗎?”上月他出任務(wù),沒去領(lǐng)工資,這次應(yīng)該一起領(lǐng)回來了。周靜認真數(shù)了數(shù),說:“怎么多了?”
“這次出任務(wù)立了功,上面發(fā)了一些獎勵。以后每個月的工資也比之前多一些,我升團長了?!背踢h的表情很淡,但周靜還是從他稍稍上揚的語氣中聽出求表揚的欲/望。
“你真厲害,28歲就當團長了,我還與有榮焉地升級團長夫人了,謝謝你哦?!?br/>
周靜自認為這表揚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可程遠聽了之后不太滿意地說:“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樣?”
“當然得有實際性行動了。”
程遠抬了抬下巴,周靜總算明白他什么意思了,這是在跟她索吻。
這男人怎么有點幼稚了?
讓她主動親他實在有些做不出來,不過算了,還是獎勵一下。
周靜仰了仰頭,快速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吻。
正當她想離開的時候,后頸突然被按住,嘴唇就被堵上了。
經(jīng)過昨晚的練習(xí),程團長的狗啃吻技已經(jīng)有了質(zhì)的飛躍。周靜剛開始還掙扎兩下,后面直接被他吻得軟綿綿的。
等他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大床上。
“今晚先放過你?!彼麊≈曇粽f。
他再想,也要顧及她的身體。
周靜知道他的隱/忍,可她沒打算自我犧牲,要不然明天就直接在床上躺一天了。
隔日,程遠早起把家里的活干完就集合去了。
他升團長后比以前更忙了,如果沒有事先說明,那中午都不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