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福晉就是福晉。
烏拉那拉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似乎帶著點重新振作的意思,只是道:“小戲班子這事兒妹妹且等著吧,回頭等我和爺稟了再說?!?br/> 李側(cè)福晉也沒再堅持,微微低下頭,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眉眼間仍然是掩不住的矜傲。
烏拉那拉氏視線落在她小腹上,也只是淡淡的。
她忽然轉(zhuǎn)過頭來,仿佛閑話家常一般,隨意就問寧櫻道:“寧格格遷居的新小院可還住的慣么?”
頓時,眾人的注意力齊刷刷地都被引到了寧櫻身上。
李側(cè)福晉的眼光也跟小刀子一樣,“刷”地就投射過來了。
寧櫻連忙站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地低下頭道:“妾身住得慣,多謝福晉的恩典!”
福晉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即一挑眉,恍然笑道:“我有什么恩典了?要說恩典,那也是四爺?shù)亩鞯?!總之你住得慣便好!四爺都與我說了幾次了——說你從前那屋子,地方太過狹小,非長居之處,這新小院別看地方不大,卻周正通透,是爺特意挑給你的。”
這下子,李側(cè)福晉的臉色就很難看了。
寧櫻:你別拿我拉仇恨啊喂……!
她抬起頭,微笑著看了一眼烏拉那拉氏,只岔開話題,笑著細(xì)聲細(xì)氣道:“新小院的地兒與妾身從前的屋子僅僅一墻之隔,方才過來的時候,妾身還在門口遇上了武格格呢?!?br/> 這話就是在提醒大家了:四爺雖然將她遷居,但仍然在偏僻之處。
到底不如福晉和李側(cè)福晉的院子,和四爺前院書房的距離是最近的。
這么一番話說出來,李側(cè)福晉臉上的酸意才算淡了一些,神色也平復(fù)了一些。
是啊,就算遷居又怎么樣?不還是在老地方打轉(zhuǎn)?
真的得寵,應(yīng)該離書房近才是呢。
烏拉那拉氏聞言頓了頓,沉默了一瞬,又笑著道:“寧格格,你進(jìn)府時間雖然短,但已經(jīng)侍候了四爺不少天。爺疼你,是你的福氣,你也要知道惜?!汕f不要得了幾次寵,就心浮氣躁起來,做出那不成體統(tǒng)的樣子,成日里任性妄為!”
李側(cè)福晉在旁邊,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帶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寧櫻:得,這是在罵李氏呢。
烏拉那拉氏頓了頓,加重了語氣,身體微微向前傾,看著寧櫻,一字一字道:“寧格格,我看你是個性情敦厚老實、不張狂的。這些話,我原也不必對著你多說。只是……”
她說到這兒,伸手端起旁邊的茶盞,淡淡往李側(cè)福晉的方向掃了一眼,不輕不重地嘆了口氣。
寧櫻:這口氣嘆得就很有靈性了……
李側(cè)福晉臉上果然有一瞬的惱羞成怒,不過隨即被旁邊的婢女舒蕾一扯,硬生生又給壓下去了。
寧櫻趕緊乖巧地低下頭,朗聲道:“謝福晉的教導(dǎo),妾身一定牢牢記住福晉的訓(xùn)誡。時時刻刻不忘于心?!?br/> 烏拉那拉氏點點頭,低頭抿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面含贊許嘆道:“很好!你這般懂事,很讓我這個做福晉的省心,若是府里人人能如此,我也就能得幾天清靜了!寧格格,你還不知道罷?就連爺也對你贊不絕口呢——說這府里后院,數(shù)你年紀(jì)最輕,卻最明曉事理,實在難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