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鐵山無已經(jīng)把臉朝向了自己的這個方向,依舊是側(cè)躺著。
“趴下。”鐵山無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再也不復(fù)了往日里的隨性。
管闊并不能夠馬上明白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于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
“像我一樣,就這么躺著,不要動,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會發(fā)生什么,都保持著睡覺,不關(guān)自己事情的樣子?!辫F山無道。
管闊的心猛地揪緊,他知道,鐵山無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這么聳人聽聞,因為那家伙實在不是這么無聊的人,如今那種嚴肅的神態(tài),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以及不聽他的話的后果之嚴重性。
管闊下意識地就這么躺了下去,面對著鐵山無。
在因為距離較遠,延伸過來較黯淡的火光里,他看到,鐵山無把左手食指放在嘴邊,作出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輕道:“睡覺?!?br/>
管闊心想睡覺?你叫我睡得著?
鐵山無也睡不著,但是,那家伙就這樣閉起了眼睛,什么都不看,如果不是因為之前還跟他說過話的話,管闊還真的會以為這家伙睡著了。
四處,因為過猴的動作,以及聲音,就算極力克制著放小,還是吵醒了不少的囚徒,那些人一旦醒來,便像是打翻了鍋,一個個嚷嚷著也要解手。
“一個一個來!”
統(tǒng)領(lǐng)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全身盔甲整齊地站在了不遠處,在光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臉。
如同一向的一樣,過猴是第一個提出解手的,他當然也是第一個,他的身上刑具的力度是這里最大的一批,看起來動作有些笨拙地靠近了囚籠的門口,面對著那名帶著鑰匙,冷冰冰走過來的士兵,臉上一臉諂媚的笑容,眼巴巴的。
士兵盯了他一眼,鑰匙發(fā)出一陣脆響,低下頭去,把它插進了粗大鏈條的鎖上。
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過猴那諂媚的笑容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變得森然。
他的手微微一抖,明明平日里看起來在他身上牢牢靠靠的刑具,就這樣分成了兩半,掉落了下去。
這些動作,或許連一眨眼的功夫都沒有。
“砰!”
一聲在這靜謐而且因為遠處荒無人煙的夜晚而顯得尤其驚天動地的大響格外刺激人的耳膜,只見那名開牢籠士兵的身體被生猛地撞開,隨后便是一道黑影踩著正在倒下士兵的頭顱,像是閃電一般飛上了半空,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里消失了。
囚籠里,過猴那精瘦如同骨架的身體早就不見,而士兵倒在地上,睜著眼睛看著月朗星稀的夜空,眼珠已經(jīng)不能轉(zhuǎn)動,他的咽喉上,出現(xiàn)了一個極為細小秀氣的小洞,不知道什么東西穿了過去。
過猴的前面一輛,便是虎胡的囚車。
在過猴作出動作的一瞬間,虎胡就已經(jīng)整個人在囚籠里作出半蹲的姿勢,那個姿勢非常古怪,但是,卻給人以一種極為危險的氣息。
而在虎胡旁邊的那幾名押送士兵,馬上作出了動作,抽出長刀,朝著過猴那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