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在他的腦中顯現(xiàn)。
“當!”
這一聲響,非常突兀,非常響亮,管闊的手中,長槍被他往后奮力一甩,不知道砸在了什么上。
他暴起發(fā)難。
所有人都以為他盡管看起來硬氣,也只是年紀輕,不服氣罷了,最多只能在無用的猛揍之下苦苦支撐,卻從來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出手。
無用也沒有想到。
管闊出拳了。
就像是那個時候在大獄里一樣,但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比起大獄里吃得更好的他,卻更加迅猛。
無用眼睜睜地看著管闊的拳頭就這樣來到了自己的胸口。
他不是比管闊慢,不是比管闊弱,而是管闊的動作實在是不在他所想之內(nèi)。
一直低著頭,神情散漫的鐵山無終于抬起了頭來,看著那個氣勢如虹的家伙,眼中漸漸泛起奇彩。
“砰!”
管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無用沒有脫下來的盔甲之上,堅硬并且有著高低紋路的盔甲表面,瞬間就給了他極大的痛楚,于是,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的力氣很難有這么大,那么義無反顧。
無用身上,盔甲的受力處馬上就凹陷了下去,他那剛才還微微凝滯的表情里,眉頭霎時間就蹙了起來,糾結(jié)在了一起,發(fā)出一聲悶哼。
管闊的確力氣沒有他大,他無用的確身體結(jié)實,可是,這不代表,管闊打人就不會痛。
此時此刻,無用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打人,還真的是很痛很痛的。
“我叫你哭爹喊娘!”管闊暴怒的聲音在同一時間發(fā)出。
在所有人吃驚的目光中,無用高大的身體就這樣“蹬蹬蹬”往后一直倒退,倒退了四五步才停下來。
場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管闊那強硬的姿態(tài)給弄蒙了。
管闊的拳頭上,鮮紅色的血液順著關節(jié),緩緩流淌,滴滴噠噠地落在地上,仿佛落雨。
他所用的力氣極大,而唐軍所發(fā)的盔甲也絕對不是蓋的,他沒有練過鐵砂掌,赤手空拳之下,皮膚破損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
可是,他的拳頭,依舊握得很緊,仿佛什么疼痛都不在話下。
無用感受著胸膛處隱隱的陣痛,還有怦怦直跳的心,在緩解了短時間的猝不及防之后,勃然變色,仿佛驚雷一般的爆吼在營帳內(nèi)炸響,瞬間傳導到了外面。
“兔崽子,不把你揍得爬不起來,老子就不姓吳!”
他的憤怒表現(xiàn)出來,無與倫比,就是之前還在起哄的人都變了顏色,知道這一回真的鬧大了。
“裝!”管闊的聲音抬高,“繼續(xù)裝!你說我們裝,到底誰裝!?”
“你本來就是要打我,擺什么我先挑事的姿態(tài)?你要揍我,我就先揍你,有什么不對嗎,你說你是不是裝?。俊?br/> “本公子就是要聽琴,我天天都聽定了,明天我還要聽,關你什么事,你咬我??!”
管闊的“木”與傻氣不僅僅表現(xiàn)在平日里的有些木訥與無聊,還表現(xiàn)在傻得可以的倔強上,只要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就絕對不會退讓,因為,既然沒有錯,憑什么退讓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