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扶蘇黑眸放光,一臉玩味的痞樣,嚇呆了長楓。
他心里默哀:容小姐,要怨就怨你自個命不好,讓主子惦記上了,你自求多福吧。
月色漸深,二人乘夜而去。
陳家大宅
燈火通明,白布高懸,陳杰的娘親趴在棺材前,哭得肝腸寸斷,“兒吶,娘的命根吶,你沒了叫娘怎么活……”她聲色戚戚,哀傷絕望。
十幾年前,她仗著自個替陳家續(xù)了香火,硬生生逼死了陳袁青的原配才穩(wěn)坐夫人的位置。
如今寶貝兒子死了,她一無所有;仡^看陳袁青還淡定坐在藤椅上翻閱賬本,臉上毫無悲傷,怒火一下噌到胸口,大聲指責:
“個沒良心的,杰兒死了你還有心思對賬,有什么用?賺再多的銀子,能給你帶到棺材里去?”
陳袁青在容笙那吃癟,回府還要受夫人的氣,他身為一家之主,能忍?賬本往茶桌那一摔,來了氣,“進貢給上面那批貨丟了,置辦時欠了不少錢,不墊上這筆虧損,不出幾日,我倆得一塊陪杰兒躺進棺材里去!
越說越激動,走到棺木旁,推搡她一把,“哭,就知道哭,從你嫁進陳家,生意幫不上忙,兒子也教不好,養(yǎng)出來的混賬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凈給我找麻煩。要不是你管不住他,今天哪會鬧成這樣?”
“杰兒花天酒地的錢,不都是你給的,這會知道賴我?你還是不是男人!狈蛉伺榔饋,嫩白的手心蹭掉一塊皮,浸出絲絲血跡,她揉了揉傷口,哭得更厲害了,“杰兒,娘命苦啊,你尸骨未寒,你爹就給我甩臉色了……”
陳袁青真拿撒潑耍賴的女人沒轍,按了按腦穴,低聲呵斥,“夠了,吵得心煩!
然,夫人無視他的不滿,繼續(xù)趴在那嚎哭,“我對陳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辛辛苦苦養(yǎng)了杰兒十幾年,陳家列祖列宗瞧瞧,陳袁青個窩囊廢,沒本事替兒子報仇,只會對著自個媳婦撒氣……”
眼見陳袁青置之不理拔腿要走,她爬起來側(cè)身攔住去路,一推一攔之間,一塊帕子,從陳袁青袖口掉出來。
她眼疾手快先陳袁青撿起來,叉腰質(zhì)問:“好哇,你居然有相好了,說,是哪個狐貍精的!
這帕子是容笙擦過茶杯那塊。陳袁青捎回來是打算再找個醫(yī)術(shù)高明點的大夫,瞧瞧上面有沒有七日斷腸散。再普通不過的證物,成了夫人說他有人的證據(jù),饒是多年的夫妻情分,在兒子死后,被她一再無理取鬧的做法磨盡了。
他一掌掄過去,啪的一聲,巴掌聲響脆。
夫人懵了撫著臉,緩和過來撓他,“竟然打我……陳袁青你個王八蛋!
兩人你來我往扭打到一塊。
奴仆們不敢上前勸架,生怕一不留神,這巴掌拳頭朝自個臉上砸。
夫人身嬌體弱,不是陳袁青的對手,三兩下敗下陣蹲在地上抱腿蜷縮,任他拳打腳踢。
陳袁青打累了,這才放手,正巧撞見陳瑤從后門溜進府,抖了抖衣服,喊住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