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還不自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江婉撫了撫青碧色的耳環(huán),譏笑不已。容家一個二個不愧是舉世無雙的蠢貨,容清漪為江家鞍前馬后的付出,落了個死無全尸的下場。容江塵不守著容家的一畝三分地,拼命作死……
江葉寒說,陳袁青走私了一塊稀有的血色珊瑚,準備進貢給上頭的人,借此圖個皇商的名號。后來東西不見了,陳袁青不僅沒如愿,還傾家蕩產(chǎn)賠償,容江塵手里的,莫不是陳袁青丟的那塊?
她本來跟江葉寒一道過來的,半路江葉寒收到京都的密信匆忙離開,十有八九與此事有關。這次容江塵犯了大忌,容家世代功勛的榮光,想必是保不住了。
賓客中有兩人同容江塵交好,不忍看他自掘死路,擲地有聲:“江塵兄,血色珊瑚是帝王家才能欣賞的寶貝,你嫌命長了,敢擺在府里?”
“什么?”容江塵不大懂他的意思,涉及到人命他不得不問清楚。
“就是字面意思。私藏血色珊瑚跟偷穿龍袍是一個性質(zhì)的死罪!”
容江塵狂躁的心驟然一涼,這會哪還顧得上心疼珊瑚,只心疼自個的命。珊瑚是容笙送的,一定是容笙想害他。他活不了,容笙也別想好過!想都不想,便把容笙賣了。他指著容笙,振振有詞問道:
“容笙,你把血色珊瑚當壽禮送我,不止要害我,還將容家置于萬劫不復之地,是容北不要你娘親不認你,你為什么要報復整個容家?”
賓客順著容江塵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少女低頭淺嘗果茶,雙眸清亮宛如天上的皓月,她就勢擱下茶杯,不卑不亢起身,“諸位是好奇我的相貌,還是血色珊瑚呢?”
“住口!”容江塵沒行斯文人那套做派,直接粗魯把她拉出來,厲聲指責:“你拿血色珊瑚蒙蔽我,還有臉提?”
容笙推開容江塵的觸碰,眉頭微不可見皺了皺,“大伯收壽禮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怎么,出了事立馬把我這個侄女踢出來擋罪?死罪我一個人的命恐怕不夠?!?br/> 容江塵氣急敗壞,“你明知道販賣血色珊瑚是死罪,你還送我?”
“大伯這話就過分了。你堂堂才子都不知道收藏血色珊瑚有罪,我在禾城長大的庶女就知道?大伯是想說,寒窗苦讀連我個目不識丁的少女都不如?”容笙反問。
周圍笑聲一片,全然忘了幾盞茶前議論死罪事,冷凝的氣氛。
容笙背挺得筆直,“還有,我送你壽禮,是圖個喜慶,你連事情的真相都沒試著去了解,紅口白牙一張說我要害你?我倒是納悶了,你怎么確定我送你的,是真品?”
“你是說,你送了個贗品給我?”容江塵復雜的臉色變了又變,怒紅的眼眸,目不轉(zhuǎn)睛就盯著她。
“這我哪知道。東西是我從商人那收來的,反正銀子給了,真假我就不得而知了?!比蒹险f得風輕云淡,旁人忍俊不禁,樂得不行。
好比每年的祭河神,沿街擺的小攤子上,都會賣些金元寶,沉到河里去獻給河神,保佑今年運勢順利。而金元寶就是假的,與容笙送禮堪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