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jīng)理……”
蘇越慌了神,扔下雨傘,踩著積水,便跑了過去。
鮮血順著雨水,染紅了周圍的地面,王海匍匐在地,沒有任何回應,身體觸手冰涼,只有一絲余熱。
蘇越咬著牙,將他魁梧的身軀仰面扶正。
卻見他胸口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傷,依然在往外冒著鮮血。
“王經(jīng)理……”蘇越大喝,脫下外套拼命按住他胸口的刀傷,“不能死啊,你妻子還在他們手里?!?br/> 手機墜落在雨水里,屏幕閃爍了一下,便徹底關了機。
蘇越暗罵了一聲,只能等待著燕鵬飛發(fā)現(xiàn)定位信號消失,能以最快地速度趕過來。
他拼命壓著王海的胸口,可鮮血浸濕了他脫下的外衣,王海的身體還是徹底涼了下去,至始至終,連一句遺言都沒有。
蘇越徒然癱坐在大雨中,心里一片悲憤。
死亡,再一次離他如此之近,如果不是他比王海晚了幾分鐘出來,這里……此刻會多躺一個人吧?
大雨如注,模糊了視線。
小酒館中,王海悲傷卻又落寞的身影,在腦海中顯得越加清晰,那些他想說,卻又未曾出口的話,此刻永遠變成了秘密。
“小蘇,作為一個合格的交易員,以后……永遠別受制于人。”
那一句映照著王海半生的話,猶然響起在蘇越耳邊,那是半生經(jīng)歷之后的感悟,也是他對蘇越最后的叮囑。
車燈明亮的光芒,在遠處顯現(xiàn)。
燕鵬飛穿著雨衣,和幾個同伴,踩著地面積水,迅速朝著他跑來,手里的槍,在大雨中穩(wěn)若磐石。
鮮血順著雨水,流淌開去,血腥味淡了許多。
“你……沒事吧?”燕鵬飛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蹲下身體,看著癱坐在雨水中的蘇越,“到底怎么回事?”
蘇越咬了咬牙,站起身,說道:“你們來晚了?!?br/> “抱歉,今晚有行動,小組的人手不足?!毖帙i飛示意其余的組員收拾殘局,“我發(fā)現(xiàn)你的信號消失,立馬就趕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王海先前被他排除在核心之外,所以并沒有派人監(jiān)視對方的行蹤。
沒想到……百密一疏??!
“他知道我跟你們有接觸,所以想通過我搭上你們的線,可惜……有些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滅口了?!碧K越踩著積水,就那么獨自走在大雨之中,“他的兒子死了,妻子還在美國被人控制。”
“我們會想辦法營救。”燕鵬飛眼睛明亮,斬釘截鐵。
蘇越執(zhí)拗地站在雨中,瞪著他,問道:“怎么救?地方、坐標什么都沒有?連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救?”
燕鵬飛沉默,有些話,他也只能是說說而已。
如果王海的妻子是被控制在國內(nèi),他也許還能想到辦法,可那是國外……以目前華國的國力,實在鞭長莫及。
有些犧牲和死亡,無法避免。
他從業(yè)這么多年,看得太多,心里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觸動,只要蘇越?jīng)]事,他便算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王海臨死前,可留有什么話?”沉默了好一會,燕鵬飛問道。
總部下達收網(wǎng)的指令之后,整個事件,在今晚,已經(jīng)到達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有些至關重要的問題,他想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