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的引擎聲打破了這里的寧靜,寧正熙不自覺放慢了速度。--
一些早起的人們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大概是因為他們的東方面孔吧。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婦女遠(yuǎn)遠(yuǎn)地向他們打招呼,甚是熱情:“hi,孩子們,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寧正熙停下來,摘了頭盔向她請教:“你好女士!請問鎮(zhèn)上的旅店要怎么走?”
女人大聲道:“去什么旅店呀!去我家吧!”
寧正熙一怔,同顧安然對望一眼,看到她微微搖了搖頭,于是他客氣地回絕說:“不用,我們不想打擾您?!?br/>
那女人哈哈笑起來:“不打擾,我家就是開旅店的!”
原來如此。難怪她這么殷勤的。
顧安然掩住嘴偷偷笑。
寧正熙悄悄問:“怎么樣?去嗎?”
她點點頭:“嗯,看看再說?!?br/>
中年女人領(lǐng)著他們向著小鎮(zhèn)的深處走去。一路上,她不停地絮叨著,向他們介紹著自己家族的光榮歷史,直講得唾沫橫飛。
原來,這個鎮(zhèn)子是加拿大西部到蒙特利爾的必經(jīng)之地,商販們在這里歇一晚,第二天天黑之前就可以到達(dá)蒙特利爾了,所以在一百多年以前,這個鎮(zhèn)子就形成了家家戶戶都開設(shè)家庭旅店的格局,為來來往往做生意的人提供食宿。
但現(xiàn)在,無論是科技還是交通,什么都發(fā)達(dá)了,飛機(jī)上了天,沒有什么地方是“必經(jīng)之地”。小鎮(zhèn)的家庭式旅店也就慢慢落沒了。很多人都轉(zhuǎn)了行,只有她的家,一直堅持了下來。所以現(xiàn)在這個鎮(zhèn)子上只有她這一家旅店。偶爾有旅客經(jīng)過,她就會招呼他們?nèi)胱 ?br/>
顧安然忍不住好奇地問:“我看來這里的游客并不多,那你怎么維持生計?。俊?br/>
女人笑著答:“我還開著一間酒吧嘛。<>鎮(zhèn)上的人都喜歡來我的酒吧。因為只有我這里的酒最真。”
聽到有酒喝,寧正熙心中大喜過望。男人似乎天生就對酒有著特殊的嗜好,酒精落肚后帶給大腦的快意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的。他一下子躍躍然起來,對顧安然做了鬼臉:“誒,晚上能請你去喝一杯嗎?”
顧安然卻回答:“正經(jīng)女孩是不會進(jìn)酒吧這種地方的?!?br/>
“誰說的?”寧正熙揚了揚眉,對她的“理論”嗤之以鼻。
“我爸爸。”她答得理直氣壯。
“你爸爸并不總是對的。”他歪著腦袋,附在她耳邊輕輕說,“就比如,他要你嫁給那個人……”
顧安然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寧正熙急忙說:“我開玩笑的呢!別生氣啦!”
顧安然依然對他不理不睬。
每到這個時候,寧正熙就真拿她沒有辦法了。無論他怎么努力去解釋,她就是頑強(qiáng)地保持沉默,好像把耳朵封閉起來了一樣,那這叫他如何去彌補(bǔ)自己的過失呢?如果這也算是過失的話。
不過話說回來,她沒有再擰著他的耳朵破口大罵什么“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之類的,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jìn)步了。
“安……依蓮!”想到之前她的提醒,當(dāng)著外人的面,他不能喊出她的真名,只得改口。
顧安然臉上突然松動,雖然小嘴仍然調(diào)皮地向上撅著,可臉上的笑意已是掩都掩不住了。
寧正熙這才松了口氣:“我不是故意拿那件事取笑你的。<>我只是想說,酒吧也不一定是不好的去處。有的時候,和朋友去酒吧聊聊天,喝喝酒,也是一種放松,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罷了。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看你怎么想了?!?br/>
顧安然擰著脖子不肯看他,語氣中滿是揶揄:“你是不是又想說,我滿腦子都是那些東西,所以想什么都往壞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