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市,高鐵南站。
蔚藍的天空里萬里無云,一輪火紅的太陽掛在正空,一如記憶中樣子,湘南的夏季總是有一種讓人焦躁的炎熱。
孟樊從車站口出來,走進陽光里,他穿著一件短袖,感到膀子曬得有些發(fā)燙,不過還好,經歷過南美叢林的惡劣氣候,家鄉(xiāng)的陽光似乎溫柔了許多。
孟樊面對著寬闊的車站廣場,將提在手上的旅行單包放在地上,然后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仿佛要胸腔里異鄉(xiāng)的空氣一次性全部換掉。
“我回來了!我終于回來了!”突然之間,他怒吼了一聲,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一刻,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闊別故鄉(xiāng)五年的他,回來了!
五年來,他不只一次在夢里想起這座城市,想起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生活的母親和弟弟。
孟樊每一步都走得很用力,帆布鞋與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狠狠的接觸,感受那份真實,生怕自己又是在做一場夢。
攔了輛出租車,說了住址,隨后就慵懶的躺在座位上,看著車外的高樓大廈以及那些熟悉的中國文字。
只出去了五年,故鄉(xiāng)卻已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里,到處都在蓬勃發(fā)展,充滿了繁榮的都市氣息,盡管充滿了浮華,但卻讓孟樊有些熱淚盈眶。
司機很油滑,駕駛著出租車胡亂繞行。
孟樊知道這一點,并沒有說話,他不想破壞回到故鄉(xiāng)的美好心情,不過他的眼神還是下意識的打量了司機的脖子兩眼。
他估算著,這粗壯卻脆弱的脖子,是否能承受住他一記手刀。
為了按捺住內心的躁動,孟樊干脆閉目養(yǎng)神。
前方紅燈,行駛中的車停了下來。
忽然間,孟樊陡然聽到了一種細微卻節(jié)奏清晰的異響,這種響聲被掩蓋在轟鳴的發(fā)動機和此起彼伏的喇叭聲中,但在孟樊耳中,那所有的聲音全都靜默了。
只剩下這種異響,如同金屬表針在轉動。
滴答,滴答……
一聲聲的,都敲打在了孟樊的耳膜上,引得他的心臟也跟著劇烈跳動起來,背后的寒毛直豎。
出租車里開著冷空調,孟樊的額頭上卻冒起了一絲白毛汗。
這一剎那,他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熱帶叢林的喋血戰(zhàn)場上。
孟樊陡然睜開眼,望向窗外,出租車旁邊,此時正好停著一輛赤紅色的蘭博基尼跑車,但車窗玻璃是黑的,所以看不見里面的情形。
那異常的響聲正是從那蘭博基里跑車中發(fā)出來的。
“司機,開車門?!泵戏屏讼萝囬T,車門是關死的。
“老大,這是在馬路中央,下車被抓要罰款的!”司機用一副看鄉(xiāng)巴佬的眼神回瞥了一眼。
孟樊看了眼前方的紅燈,還有幾秒就要變綠,也懶得跟司機廢話,一個肘擊,將出租車的車窗玻璃打碎,隨后雙手扣住車頂,像魚似的鉆了出去。
司機正要開罵,幾張紅票子又從車窗里飄了進來,再看孟樊,已經走到了蘭博基尼的旁邊,拼命的拍打車窗。
紅燈變綠,出租車司機罵了句神經病,發(fā)動車一溜煙的走了。
“你誰啊,要干什么?”蘭博基尼的車窗滑下一點,露出一張美艷的臉龐,水汪汪的眼睛里滿是怒色。
“我是警察,現在懷疑你藏毒,請把車移動到路邊,接受檢查!”孟樊快速的從兜里掏出一個證件,還沒等對方看清楚,又快速的收進兜里。
葉欣差點沒暴跳起來扇孟樊幾個大耳刮子,這是哪來的愣頭青,她這種一周至少要上一次市內各大傳媒頭條的人物,難道他真認不出來嗎?
還有,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產值的葉氏集團,用得著販毒!
打量了黑不溜秋,理著小平頭的孟樊一眼,葉欣想好了一千種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的方法。
孟樊全然沒有理會對方貝齒緊咬,恨不得要生吞活剝的模樣,嚴肅的說道:“趕緊挪車,沒見后面堵著嗎?”
后方被攔住的車開始鳴喇叭,葉欣一咬牙,把車啟動,開過十字路口,本不想繼續(xù)搭理,卻沒想到孟樊跑得比車絲毫不慢,一只手就緊搭在車把手上,生怕她跑了似的!
葉欣哭笑不得,開了車門,對孟樊惡狠狠的說道:“今天你要是沒查出什么問題,你就準備好卷鋪蓋走人,一輩子別想在湘南出現!”
“別說話,你很煩!”孟樊抬起手制止葉欣,鉆進車內,附耳在車內聽著,滴答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