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帶著三叔等徒弟,來到一個古老的歐式獨棟別墅花園面前。
從外面看去,這棟別墅古樸而不失端莊,頗有西歐莊園風格,相傳很多大人物都曾在這里住過,這里不但是杜月笙、黃金榮等上海幫派大佬的故居,而且梅蘭芳、齊白石、魯迅等文化界藝術(shù)界的大人物,也曾在這里留下過足跡。
白老爺來到大門前,對看守大門的人道明來意,那看守大門的保安,眼神帶著鄙視,看三叔和白老爺?shù)热耍拖袷强脆l(xiāng)下來的土狗子。
上海人骨子里都有一種高傲,很看不起外地人,很多時候幾個上海人和幾個外地人一起聊天,聊著聊著,上海人就會用上海話自顧自地聊著,把外地人的感受拋之腦后,絲毫不顧。
不像是廣東人,若是和外地人聊天,會自動把姿態(tài)放低,將粵語放下,大家一起說普通話,雖然普通話說得蹩腳,但也是一種尊重。
保安派人去通知了管家,然后管家再去通知萬青山。
一環(huán)傳一環(huán),結(jié)果把白老爺師徒五人,在這門外涼了大概半個小時。
此時日頭正在中午,八月末的天氣還很熱,曬得白老爺?shù)热舜蠛沽芾欤闹卸己苁遣幌?,暗暗埋怨這個萬青山,對自己當年的救命恩人,竟如此高傲。
好不容易等到了回話,卻不是萬青山親自來接,而是一個老管家,板著臉,冷漠無情,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對白老爺?shù)热苏f:
“你們跟我來吧。”
然后也不等白老爺點頭,就徑自轉(zhuǎn)身快步走了進去。
就好像是用一條無形的繩子,拴著白老爺?shù)热?,扯著他們進去那樣。
白老爺心中更加不喜了,恐怕這個萬青山以前的種種承諾,只不過是個嘴上說說,心中卻沒把他當回事。他甚至有些后悔來找萬青山了。
若是萬青山真把他白敬玄當人物看,自然會親自出來迎接,而不是讓一個小管家過來給他臉色看。
又想到,估計萬青山壓根底兒就不想他再回來上海吧。
不過,白老爺也不敢妄自猜測,所以小跑著跟上管家,追問道:“萬先生身體可無恙?”
那管家語氣很冷漠:
“很好。”
“很好”兩個字很冷,卻表達出了很多意思。
至少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萬家人并不歡迎他們。
三叔等幾個徒弟,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這一點。
白老爺則早就臉黑,心中甚至有些窩火。
完全沒有想到,這萬青山,竟然會讓他在四個徒弟面前丟盡顏面。
之前本來還想著來求他幫助,借助他的力量,讓師徒五人進入內(nèi)地穩(wěn)住腳跟,現(xiàn)在看來,萬青山估計不肯幫忙。
穿過別墅花園,終于,進到了別墅大廳。
只見一個頭發(fā)灰白的中年男子,正在和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起玩耍,彈著玻璃彈珠。童心大發(fā),不亦樂乎。
那中年男子,便是萬青山。
看到這一幕,白老爺差點就破口大罵出來,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萬青山,寧愿陪一個小屁孩彈玻璃彈珠,也不愿意出來迎接他,可見他對白老爺是何等的不屑,何等的不在乎。
萬青山見白老爺帶著四個徒弟進來了,將小孩打發(fā)走:“阿丑,去外面玩!”
然后這才裝模作樣,笑盈盈迎上去,說道:
“白老先生,多年不見,怎么突然來訪,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我做足準備去接待!”
白老爺知道萬青山說的都是屁話,不過,客套話自然要說足,樣子也要做到位,不然就顯得自己不夠教養(yǎng)了。
于是笑道:“來得比較倉促,突然來訪,打擾萬先生了。實在抱歉?!?br/> 萬青山連忙擺手,說:“沒關(guān)系!當年若不是白老先生您的錦囊妙計,萬某就不會有今天的日子!”
然后又連忙招呼:“坐,這邊坐!”
對著下人大喊:“阿福,去泡茶!”
然后又對白老爺問道:“這四位是?”
白老爺呵呵一笑,“哦,這四個是我的徒弟?!?br/> 然后也不介紹姓名,因為沒有必要。
既然萬青山都不歡迎他們,那白老爺也不必將自己的徒弟的底細透露給他。
萬青山點點頭,“哦,四位小伙子,幸會幸會!”
“你們能成為白老先生的徒弟,肯定都有各自的過人之處!”
不咸不淡地恭維了幾句,茶水都還沒上來,就問道:
“白老先生,不知您此次來找我,所為何事呢?”
白老爺呵呵一笑,說:“沒事,就路過,過來看看而已。”
萬青山呵呵笑,說:“呵呵,當年白老爺您走了之后,周老先生在上海這邊,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發(fā)家了,成為了一個名頭響當當?shù)纳倘恕!?br/> 白老爺笑笑,“哦,是嗎?”
萬青山這時卻由笑轉(zhuǎn)而嘆氣,說道:“哎,只可惜他老人家晚景凄涼啊?!?br/> 白老爺故作不知情,接著他的話說:“哦?是嗎?怎么回事?”
萬青山說:“周景深老先生前幾年回了南昌,準備在那邊找回他失散多年的兒女,結(jié)果遇到兩幫騙子,差點將他的五百萬財產(chǎn)騙去,好在周老先生和白老先生您一樣,目光毒辣,識破了那兩幫騙子的騙術(shù),還聯(lián)合警察將南昌當?shù)氐囊粋€名叫‘青門’的幫派勢力打掉。”
“后來他念子心切,親自去香港那邊尋找兒子,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