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老爺便帶著我三叔和張躍才、陳小寶、劉秋菊四個徒弟,一起去拜會山狗爺。
山狗爺住在一個名叫流西村的小山村里面。
這小山村四面環(huán)山,一條小溪流如玉帶般環(huán)繞,溪水往西邊而流,故而得名流西村。
流西村旁邊不遠(yuǎn)處是金色稻田,遠(yuǎn)處山林,鳥語花香,溪流間有老舊石拱橋。
小橋流水人家,說的就是這種美麗小村子了。
白老爺和我三叔他們剛踏入村子,就有狗吠聲,不遠(yuǎn)處的草堆,還有幾只老母雞在撿食,小孩子在小巷子里面玩躲貓貓,嬉鬧聲不絕于耳。
循著記憶深處的路線,白老爺找到了山狗爺?shù)淖√?,敲響了房門。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矮胖年輕人出來開門。
他看到白老爺,先是一愣,隨即驚喜,“您是白老爺?”
白老爺微笑著緩緩點頭。
那胖子便連忙轉(zhuǎn)身跑進(jìn)去,大喊著:“師父,白老爺和阿才他們來了!”
隨即便見到,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以及一個年輕豐滿的山村女人,快步走了出來。
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白老鬼,好久不見?。 ?br/> 白老爺也迎了上去,兩人相擁一笑,噓寒問暖一番,然后一起進(jìn)屋去。
山狗爺雖是從江三大勢力之一,但是和孟易、苗家不同,孟易和苗家都是靠權(quán)勢站立在從江縣。
而山狗爺卻不靠權(quán)勢,而是靠技術(shù)。
他只有兩個門徒,但是整個從江的地下勢力,就沒有人敢不尊重他。
一是因為他的倒斗能力很強,他和很多地下文物販賣勢力都有合作,苗家便是其中一個,有這些人罩著,別人自然不敢亂來。
二是因為他和白老爺一樣,都是聰明人,懂得如何在權(quán)力的縫隙之中制衡,在夾縫中求得生存。一般來弄他的人,最后都會被他用各種手法弄慘,久而久之,人人便都對他敬畏有加。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所以當(dāng)年白老爺來到從江的時候,和山狗爺便一見如故。其實從江這邊,和白老爺最要好的,不是苗正義,而是山狗爺。
也正是山狗爺,把白老爺推薦給當(dāng)年的苗正義和孟易的,從而讓白老爺度過了那一段困難的日子。
此時,白老爺再帶著四個徒弟來拜訪山狗爺,山狗爺高興不已,將眾人帶入屋內(nèi),親自泡茶迎接。
并且讓他的兩個門徒,墩子和阿秀,上山去看看前幾天放下的老鼠夾,有沒有抓到山老鼠。
若是有,就把山老鼠帶回來,煮了一頓美味的黃燜老鼠肉,招待大家。
山狗爺對白老爺說道:
“白老鬼,想當(dāng)年你來從江的時候,只帶了一個小屁孩過來,沒想到現(xiàn)在你的隊伍發(fā)展得這么壯大了,竟然有四個徒弟了!而我還是兩個徒弟?!?br/> 山狗爺說的小屁孩,指的是張躍才,當(dāng)年張躍才剛跟了白老爺兩年,也就十二歲的小娃子。
當(dāng)時白老爺在從江做事,一般都不帶上他,而是將他放在山狗爺這邊,和墩子、阿秀一起玩耍。
以前張躍才總是粘著阿秀,不過現(xiàn)在十年過去了,長大了,張躍才在見到阿秀的時候,竟然有些怯生生的,不敢靠太近。
歲月模糊了童年的記憶,累積起了陌生感。大伙兒都已經(jīng)長大,不再像兒時那樣純真無邪。
白老爺笑呵呵,說道:“當(dāng)年還得多謝山狗爺您的收留,不然我這老頭子,恐怕早就死了。”
山狗爺卻一笑,“你這死老鬼,在我面前還說這樣的客套話?”
“就你這么聰明的人,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餓死了,你也能大魚大肉。”
山狗爺夾著老鼠肉,放到嘴里吧唧吧唧地嚼著,老鼠肉很韌,有一股騷味。山狗爺就喜歡吃這種騷味。
三叔雖然是廣東人,但是沒怎么吃過老鼠,所以對眼前的肉有些排斥。
張躍才和陳小寶,則吃得很香,大贊山狗爺廚藝很好。
劉秋菊則靦腆矜持,對老鼠肉不抗拒也不排斥。
墩子是個矮胖子,笑起來很憨,一直笑瞇瞇看著劉秋菊,似乎對劉秋菊有些意思。
阿秀則主動去和張躍才說話,還給他碗里夾肉。
其實二人年紀(jì)相差并不大,阿秀14歲跟著山狗爺混世界,那一年正好白老爺和張躍才來從江,所以現(xiàn)在阿秀才24歲,而張躍才22歲。
張躍才漲紅了臉,面對阿秀的熱情招待,有些不知所措。
白老爺這時候?qū)ι焦窢斦f道:
“山狗爺,苗出海打電話給你沒有?”
整個流西村就只有一臺電話,這臺電話,就在山狗爺?shù)募依铩?br/> 平時其他村民需要聯(lián)系外面,來這邊打電話,山狗爺都是免費讓他們打的。山狗爺對他們很好,所以村里的人雖然知道山狗爺是倒斗的,但是并不排斥他。
山狗爺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復(fù)雜的笑容,說道:
“打了?!?br/> “他說要你去住蓮花堂,到時候若是需要我?guī)兔Γ妥屛規(guī)湍??!?br/> 白老爺點點頭,問:“是你主動去求苗家?guī)兔鉀Q蓮花堂的事情的?”
山狗爺卻連忙擺手,說道:“我可沒去求苗家!”
“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我確實是想去搞七棱山那座風(fēng)水古墓,但是我并不想讓苗出海插一手,只可惜他的消息太靈通了,不知怎么的就被他知道了這事兒,就大概一個星期前,他親自來找了我一次,他對我說,挖墓可以,但是不能把七棱山的風(fēng)水龍脈給破了?!?br/> “我就說,苗少爺您放心好了,我倒斗四十余年,要保存七棱山的風(fēng)水龍脈,還是能夠輕易做到的,不過三江蓮花堂的倒斗團伙,動起手來比較粗魯,他們也看中了那個古墓,就不知道到時候他們會不會把人家棺材板都抬出來,更別說保存風(fēng)水龍脈了?!?br/> 說到這里,山狗爺不由苦笑,“我當(dāng)時只不過是隨便說說,就想著到時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也好把責(zé)任推到蓮花堂身上,卻不曾想苗出海竟然就認(rèn)真起來了,對我說會在最近幾天找個能人來處理這事兒?!?br/> “沒想到他找到的,竟然是白老鬼你?!?br/> 白老爺聽了這話,愣了一下,“好你個山老狗,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人家蓮花堂根本就沒去打七棱山那座墓的主意?你只是往人家身上潑臟水?”
山狗爺卻連忙否認(rèn),“我就算是潑臟水,也不敢往蓮花堂潑啊。蓮花堂確實有打那座墓的主意,而且還想大干一場,他們前前后后已經(jīng)去過七棱山探查了三次,過不了多久,他們應(yīng)該就會下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