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東打給天空可再生能源的那八百萬,自然不可能全部都讓胡林和王大錢吞下,他們還得付給云窗證券和金云信托,各百分之十五的中介費,也就是每個機構要給120萬,剩余560萬,他還得付給銀行內鬼鄭飛30萬,盛東內鬼楊志豪50萬。
別看楊志豪后來都沒怎么出現(xiàn)過,可實際上他的作用極大,若是沒有楊志豪在盛東每部暗中推進這事兒,這一筆八百萬的理財金額,不可能這么快就發(fā)放下來。
給云窗證券和金云信托的中介費,直接過賬就行,因為那是屬于金融范圍內的合法買賣,就比如房地產(chǎn)中介,給你介紹了房子,成交了,自然要收取一定數(shù)額的中介費。
可給鄭飛和楊志豪的錢,卻不能直接過賬,得先洗出來,再通過其他方式過賬給他們。
也就是說,還有560萬,需要胡林和王大錢去洗。
那么,如何洗這一筆錢呢?
這一步非常重要,做好了能吃干抹凈,不留痕跡,做不好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順藤摸瓜,那大家都可能被挖出來。
胡林和王大錢早就想好了洗錢的辦法,那就是“虧損經(jīng)營”。
只要將天空可再生能源有限公司里面的錢,全都虧損出去,這些錢不就明明白白地消失了?
到時候天空可再生能源公司宣布破產(chǎn),盛東集團想要來要賬,最多只能將整個公司抵押給他們,至于向胡林和王大錢要錢,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公司的法人“陳安之”和“楊風”,根本就不是他們,注冊公司的“陳安之”和“楊楓”的身份信息,其實是他們從鄉(xiāng)下找來的兩個農民的。至于胡林和王大錢兩人的身份信息,至始至終,都沒有暴露過。
而“虧損經(jīng)營”流出去的錢,再以投資或者其他渠道的“水房”,層層清洗,最后回流到胡林和王大錢的賬戶,自然就成了合法的錢財。
這正是胡林這個局的高明之處。
所以接下來,他就和一些正規(guī)經(jīng)銷商勾結,這經(jīng)銷商自然不可能是外人,外人信不過,他只會去找自己人,而恰恰他們八局門什么人才都有,要找一個合法經(jīng)銷商,并不是什么難事。
胡林就以天空可再生能源制造有限公司的名義,和經(jīng)銷商簽訂一些利潤極高,但是違約金也極高的訂單合同,而且規(guī)定要短時間內給出合格產(chǎn)品。
他們這個天空可再生能源制造有限公司,本來就是個空殼公司,哪有什么產(chǎn)品?
結果就違約了,違約自然就要賠違約金,這一賠,就損失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
接二連三賠個四五次,這560萬自然就洗出去了,然后再由經(jīng)銷商以投資為名,給胡林和王大錢旗下的一些餐飲店、娛樂場所投資,將錢打回給他們二人。
這個洗錢過程,自然需要手續(xù)費,560萬洗出來之后,大概還剩下500萬。
這五百萬,上面說了,還得分銀行內鬼鄭飛30萬,盛東內鬼楊志豪50萬,就算是現(xiàn)在錢已經(jīng)洗干凈,胡林和王大錢也不敢直接去給他們現(xiàn)金,不然一被查出來,那可就說不清道不明,惹來一身臟。
那么,該如何給呢?
自然還是以投資分紅的方式給,早在半年前,王大錢就未雨綢繆,以極低的價格,賣了不少歌舞廳、娛樂場所和餐飲的股份給鄭飛和楊志豪,現(xiàn)在再高價回收,讓鄭飛和楊志豪賺中間差價,剛好各賺30萬和50萬,那誰能看出來,這是受賄?
如此一來,整一個洗錢過程,就算是完成了。
每個參與其中的重要人員,都得到了自己應得的,而且還是干干凈凈的收益。
唯一一毛錢沒賺到的,就是我三叔。
時間回到胡林和王大錢剛剛開始著手洗錢的那段時間,那時候三叔被關押在酒店里面,二十四小時被人盯著,難有逃走的機會。
好在他將私人電話號碼,其實就是這酒店的電話號碼,給了潘海洋,胡林和王大錢都怕潘海洋打電話回來詢問,這才不敢輕易動我三叔。
他們打算等這事兒“冷卻”一段時間,再來處理我三叔,另外,還讓八局門那邊,加快速度去深挖白老爺。
與此同時,洗錢的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我三叔想要和胡林、王大錢解析清楚情況,告訴他們自己只想自保,若是他們愿意放過他,他則愿意配合一切工作。
只可惜那時候胡林和王大錢已經(jīng)完全不信任他,而且又將重心都放在了洗錢上,哪里還有時間管他?
三叔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潘海洋,只要潘海洋給他打電話,那他就有逃脫的機會。
可若是潘海洋不給他打電話,那他十有八九會烏火。
結果一晃時間又過去了一周,可潘海洋卻至始至終都沒打電話給他!
這讓他越來越擔心焦慮,現(xiàn)在這種情況,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不利。
這一天,又是無聊的一天,三叔在賓館里面躺尸,旁邊是四個胡林的馬仔,正在打牌鋤大地。
一直到晚上,房間里面的電話都毫無動靜。
他都絕望了。
可等到晚上九點,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三叔立即眼神一震,忙從床上跳起來,然后迅速去接聽電話,那四個胡林的馬仔,則示意三叔開免提。
三叔打開免提,然后接通電話。
電話那邊立即傳來潘海洋的聲音:
“喂,鄧有輝鄧行長嗎?您好,我是潘海洋,盛東集團的考察官,上兩個星期我還和鄧行長您見過面,當時我們在給天空可再生能源制造有限公司開兜底擔保函,不知道鄧行長您可還記得?”
三叔臉色大喜,微微深呼吸一口氣,然后用高高在上的平靜語氣,說道:
“嗯,還記得,潘先生,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嗎?”
潘海洋就說:“不好意思鄧行長,晚上找您,確實有些冒昧,不過這是您的私人電話,我怕白天打過去,您工作忙,接不了電話…哦,是這樣的,這周日我們盛東集團十周年慶典,不知道鄧行長您到時候能不能百忙中抽個空,賞個薄面,來參加我們公司的慶典呢?”
三叔聽了這話,直接答應下來:
“成,恰巧我這周日不用加班,我也想去結識一下貴公司的高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