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轟隆隆繼續(xù)前行,轉(zhuǎn)眼到了凌晨十二點多。
火車上開始安靜,不少人倒頭大睡。
有趴在小桌面上睡覺的,有去通風(fēng)口找個地方躺下睡的,有些人甚至直接躺在中間過道上睡覺。
火車上光線昏暗,空氣污濁,各種濃郁的味道攪拌在一起,讓人感到暈暈乎乎的。
剛在渭源站上車的那個中年乘客,起身去了廁所。
三叔和李芝顏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
三叔淡淡一笑:
“李姑娘,現(xiàn)在朱志安強行將你我捆綁在一起。”
“我越是什么都不解釋,他就越懷疑我和你是一伙的?!?br/> “而你越是想要去解釋,他就越懷疑你和我是一伙的。”
“這種情況下,你就沒考慮過要和我合作?”
李芝顏面若冰霜,冷冷一笑:
“事成之后,你真會給我五萬塊?”
三叔反問:“你真要問我說實話?”
李芝顏就說:“沒有人想聽別人說謊?!?br/> 三叔一笑,說:“怎么就沒有?你們女人就喜歡對方說謊話,比如你真漂亮,你真好看之類的。”
李芝顏嘴角一抽,呵呵冷笑。
三叔恢復(fù)嚴肅,一本正經(jīng)道:
“好吧,那我現(xiàn)在就認認真真告訴你,我給不了你五萬?!比逄拱椎?,“別說五萬,就連五千,我都給不了你,因為我身上根本就沒錢?!?br/> 此話一出,李芝顏立即一愣,冷冷道:“不可能,你身上若是沒錢,朱志安不可能會盯上你!”
三叔呵呵一笑:“那是因為他傻不拉幾的自以為是?!?br/> “我在蘭州和他碰巧摸到了同一個魚塘里面,他技不如人,空手而歸,他就怨我了?!?br/> “說到底,你身上還是有錢?!崩钪ヮ伬淅湔f了這么一句。
三叔就解釋道:“我確實從那條大魚身上撈了十萬塊,但是那十萬塊我并沒有帶在身上?!?br/> “放哪了?”李芝顏問。
三叔如實說:“送給一個需要錢來結(jié)婚的朋友了?!?br/> 這話一出,李芝顏滿臉不可置信,她愕然片刻,隨即卻忍不住發(fā)出冷笑聲:
“呵呵,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啊?”
“真以為隨便胡扯個謊言都能騙得了我?”
“你我都是騙子,騙子最重錢財,你又怎么可能將騙來的全部錢財都給你那朋友?”
三叔聳了聳肩,嘆氣道:
“你看吧,我剛說了,有時候真話就是最好的謊言,因為真話不會讓人相信?!?br/>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我只能祝你和朱志安能夠早點從我身上找出錢來,要真那樣,我還得感謝你們,畢竟我現(xiàn)在真的很窮,也很需要錢。”
說完這話,三叔站了起來,說:“麻煩讓一讓,我去一下廁所?!?br/> 李芝顏上下打量三叔幾眼,最后還是讓出了一條通道。
等三叔走去廁所,李芝顏就給了不遠處的李天藍一個眼神,讓他跟著去,看看我三叔究竟要玩什么花樣。
三叔見李天藍跟著來,也不緊張,只一笑置之。
來到廁所,撒了泡尿,出來廁所。
三叔卻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在通風(fēng)口抽煙。
他還主動給李天藍遞了根煙,說:
“李兄弟,像你這樣的能人,怎么能給一個小姑娘打下手?”
“你就不怕江湖上的朋友笑話你嗎?”
李天藍臉色一囧,吸了幾口煙,笑道:
“你不懂。”
三叔看他這模樣,就說:“我怎么不懂了?”
“你看上那小姑娘了,想老牛吃嫩草?!?br/> 李天藍立即一愣,隨即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三叔疑問:“你笑什么?有這么好笑嗎?”
李天藍就說:“我和她是親戚,我是她堂哥?!?br/> “哦?!比鍛?yīng)了一聲,“難怪都姓李?!?br/> 隨即又說:“那你更應(yīng)該勸勸她,好好走正路,別來走這些歪門邪道,干咱們這一行,錢賺不了幾個,風(fēng)險還賊大。”
李天藍卻嘆氣道:“這一行哪有那么容易退出?進來了,就像是踩在泥沼里面,要抽身出去可就難了?!?br/> 三叔點了點頭,“你這話我贊同?!?br/> 李天藍又說:“而且干這一行的,接觸到的人,都是些牛鬼蛇神,你就不知道他哪一張是真面孔,也不知道他說的哪一句話是真話?!?br/> “有時候啊,你就連被人套路了,都還毫不知情。”
三叔一笑,“就比如現(xiàn)在,你被我套路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br/> 此話一出,李天藍立即一怔。
目光瞬間變得警惕,死死盯著我三叔,手里夾著的半截?zé)?,定在了半空中?br/> 三叔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說:“你看看8號車廂那邊。”
李天藍看了過去,只見朱志安和常曉龍正往這邊看過來。
他震驚過后,滿臉疑云。
因為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三叔到底哪里套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