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這破爛的小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語交談著。
篝火燃燒,火苗散發(fā)出暗淡光芒,升騰起迷離煙霧,將整個房間都布滿,嗆得兩人時不時咳嗽出來,眼睛都有點睜不開。
啃完手上那一只烤饅頭,白敬玄站了起來,說:
“丫頭,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br/> 聶小紅就說:“大叔,以后你要是餓了,就來我這里,我這邊還有幾個饅頭?!?br/> 白敬玄呵呵一笑,說:“好?!?br/> 正轉(zhuǎn)身離去,就在這時,門外卻突然出現(xiàn)兩個年輕男子。
昏暗的光芒下,這兩個年輕男子,面目有些猙獰,就像是神魔一般,鎮(zhèn)守在門外。
白敬玄見了,不由一愣。
聶小紅見了,則是立即滿臉慌神,驚愕駭然。
“好啊,聶小紅,我說你是破鞋你還不承認!”
“現(xiàn)在被抓了個現(xiàn)場,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聶小紅驚慌失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br/> 白敬玄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我是農(nóng)民,我是乞丐,我被地主階級和帝國主義迫害過,我只不過是來這里乞討的,這丫頭給了我一個饅頭,我們并沒有做什么?!?br/> 那兩個男子聽了這話,不太相信。
不過看到白敬玄渾身臟兮兮,衣服破爛不堪,也就信了半分。
“你有什么證據(jù)?”
白敬玄就說:“我剛吃了饅頭,在牙縫里還有饅頭屑,不信你們可以看看我的嘴巴?!?br/> 說著,就“啊”的一聲張開嘴巴。
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拿著手電筒照了一下,白敬玄一呵氣,立即就熏得他連忙掩鼻:
“真有饅頭屑。”
另一個男子則問道:
“你是哪里人?”
白敬玄說:“我是廣東人。”
“廣東人跑來上海干嘛?”
“我被地主階級迫害,逃了出來,一直流浪,到處走,流浪了十幾年,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了。”
“你騙人的吧!”另一個男子質(zhì)疑道。
白敬玄就說:“總之我是被迫害的,不然也不會成為乞丐,我和你們是同一個階級的?!?br/> “那你怎么和這破鞋在一起?”男子指向聶小紅。
聶小紅縮在角落里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
白敬玄就說:“我不知道她是破鞋,我只知道我餓得快要死了,她給了我一個饅頭?!?br/> “老頭,您不能要這種反叛分子的食物,你這樣很容易被策反,成為敵對分子的間諜!以后你加入我們公社吧,大家都是人民工農(nóng)子弟,一起吃大鍋飯。”
另一個男子卻說:“你別亂做決定,他是外地人,身份不明,說不準是資本家派來的臥底?!?br/> “那怎么辦?”
“把他趕走就是了?!?br/> 隨即兩人轉(zhuǎn)身看向白敬玄:“老頭,你走吧,別在這里停留太久,這里不是你該停留的地方?!?br/> 白敬玄連忙點頭:“好,好,我這就走?!?br/> “但是這丫頭呢?她是好人?!?br/> “她是破鞋,不是什么好人?!?br/> “你趕緊滾,不然我們揍你一頓,拉你去游街!”
白敬玄連忙轉(zhuǎn)身就跑,走出小破屋的門外。
卻隱隱約約聽到里面?zhèn)鱽斫泻奥暋?br/> 想了想,一咬牙,就倒了回去。
只見那兩個男子,正將聶小紅逼到了墻角處,抓著頭發(fā),摁著雙手。
“地主可以搞的小破鞋,怎么我們就不可以搞了?”
“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再拉你出去游街,潑你一身屎尿!”
聶小紅眼淚嘩啦啦地掉落下來,絕望地哭著。
就在這時,白敬玄輕手輕腳走進小屋子。
他手里拿著一塊黑乎乎的灶爐磚,來到那兩個男子身后。
那兩個男子,一直在針對聶小紅,竟然沒察覺到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