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裕策帶著青山派弟子在水井下找到了一個廢棄的水道。
廢棄的水道通向院子外的池塘,聶宿是最先找到這條通道的,被廢棄的水道側(cè)壁被挖開了一個空間,不大,約有一間耳房的面積,人從洞口鉆進(jìn)去后,可以自由活動。
聶宿的鼻子比其他人要好,最先順著這條水道問到了帶著臭的血腥味,水道里的蟑螂到處都是,還有水老鼠,身上濕漉漉的,但有些身上能看到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爬進(jìn)去的時候,剛點亮火,眼前的一幕差點沒嚇得他尿褲子。
……
“艸,下面太恐怖了……”
“師兄,我怕?!甭櫵薇е约?guī)熜值拇笸葷M臉惶恐地嚶嚶嚶。
常清站在一邊偷偷看他慫樣兒,又想想之前自己被教訓(xùn)的時候,這家伙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覺得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今晚到我家!
一向鎮(zhèn)定冷酷的裕策看著自家?guī)熤兑话驯翘橐话褱I的樣子,眼尾嘴角還有眉毛都抽了幾下,強忍著揮拳把人揍到閉嘴的沖動,決定還是自己下去將尸骨撿上來。
唐果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玄塵上前一步,但唐果在他之前就拒絕了他的主動:“你留在上面看顧,這院子的陣法已經(jīng)啟動,白天還有那個奇怪的邪道靠近,總要留個法力高強的在上面盯著,謹(jǐn)防李家人再鬧出什么動靜……”
沒辦法,玄塵只能依言留在上面。
等到唐果和裕策下去后,看到不大的空間內(nèi)到處都染著血污的場面,也隱隱有些快要破功。
一具白色的頭骨被放在木板搭著的簡陋架子上,頭骨下方擺著一個石頭壘起的祭臺,李老太太的腦袋就那樣堂而皇之地擺在石頭上,灰白色的石頭上是橫流的血水,死者還保留著死前的表情,雙眼睜開,滿臉驚恐。
剩下的尸體也丟在這個小空間的角落,有一群老鼠趴在上面啃食,畫面容易引起極度不適。
“魂魄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唐果看過之后便收回了視線,轉(zhuǎn)身與裕策說道。
裕策微微頷首,抬袖一揮,合上了李老夫人的眼睛,又揮手用靈力將洞內(nèi)的尸骨全部卷到一只儲物袋里,與唐果說道:“先上去吧?!?br/> 兩人帶著尸骨剛從井中出來,便發(fā)現(xiàn)了院子內(nèi)的異樣。
院子上空閃現(xiàn)著黑紅色的符文,陣法已經(jīng)啟動,所有人都聚在了石井旁邊的空地上。
一個淺金色的光罩罩住了所有人,在光罩對面,是坐在樹枝上的霍雁晚,還有站在樹下李三公子。
事到如今,整個李家上上下下幾乎快死絕了,還活著除了麻木不仁的李漢山結(jié)發(fā)妻子趙英萍,就剩下已經(jīng)出嫁的李大姑娘李成玉和李三公子李和平。
這三個人中之一的趙英萍站在回廊下,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露出傻笑,李大姑娘李成玉躲在玄塵身后的靈力罩內(nèi),而李和平則披頭散發(fā)地站在霍雁晚身邊,一臉溫柔地替她整理黑紅色的裙擺。
眼下這場面,唐果看得有點懵逼。
裕策面不改色地先從石井里跳出來,反手就將本命劍抽出,直指正低頭漠然看著李和平的霍雁晚。
……
唐果慢吞吞地站在玄塵的靈力罩外,扭頭與常清搭話,詢問道:“我們就下去了一會兒,這怎么回事?”
常清哭喪著一張臉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剛下去沒多久,這位女施主就和下人張皇失措地跑了過來,說守在正堂的捕頭被她弟弟突然殺了,緊跟著那只女鬼就跟這位女施主的弟弟出現(xiàn)在了院子里,更為恐怖的是……那位李夫人一個人站著走廊下,指著我們說報應(yīng),還發(fā)出桀桀桀的聲音,怪笑聲差點沒嚇?biāo)牢摇?br/> 唐果一言難盡地看著手足舞蹈講故事常清,捕捉到了重點:“霍雁晚和李和平是叔嫂關(guān)系吧?這演的是哪一出?”
聽到她這脫線的提問,對面的女鬼眼神一厲,朝她看來。
唐果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冷嗤道:“瞪什么瞪?想打架不成?”
打架她是完全不怕這只女鬼的,半吊子鬼王實力,跟她這個貨真價實的千年鬼王比,差的遠(yuǎn)了。
要不是忌憚養(yǎng)著她的那只邪修,她早就沖上去錘爆這丫的狗頭了。
李和平抬眸朝著她看過來,眉眼間盡是陰鷙之色,與之前看到的那個文弱書生模樣大相徑庭。
霍雁晚死死地盯著她,眼底流露出懼色,但目光又有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唐果對她的目光十分厭惡,這倒霉玩意兒還想吞了她,胃口是真的不小,也不怕?lián)嗡绹D……
……
“剩下的尸骨,你們都找到了吧?”李和平站在原地笑得殘忍。
裕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注意力始終都在那只從容閑適的女鬼身上。
唐果對裕策攤開手:“儲物袋?!?br/> 裕策將裝著尸體的初級儲物袋丟給她,這玩意兒他是不會再用了,一個初級儲物袋也不值錢,所以隨手就轉(zhuǎn)給唐果:“沒有神識限制,可以自行探取?!?br/> 唐果點了點頭,忽然發(fā)現(xiàn)還有道目光盯著她,她往屋頂還有院墻看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轉(zhuǎn)頭看到了雙目盯著她的玄塵,準(zhǔn)確來說,是盯著她手里的儲物袋。
不知道為什么,她從玄塵那張五官柔和的臉上讀出了一絲……幽怨。
大概是最近用眼過度了。
唐果沒理他,將儲物袋抖開,把里面的尸骨丟在了地上。
唐果斜了李和平一眼:“所以,李家的人都是你殺的?”
李和平嗤笑道:“是啊,都是我殺的?!?br/> “我最先殺的是李和書,他是真正殺死大嫂的人,李家人都知道,可是所有人都在替他掩蓋真相,他和大嫂發(fā)生爭執(zhí),動手將人砸死了,李老夫人讓他連夜離開,裝作從來沒回來過的樣子,然后連夜就處理了大嫂的尸體,甚至還請了道士來,將大嫂的尸體分尸埋在不同的地方,給李家鎮(zhèn)宅。”
“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那道士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花錢收買了他,他做了個疊套陣法,從大嫂的尸體上汲取的,最終供給了大嫂的魂魄,協(xié)助她成為厲鬼,讓所有人自食其果?!?br/> “第二個死的是李寒云,那女人又蠢又壞,特別礙事,在家里整天頤指氣使的,嘴碎又惡毒,都快雙十了還是嫁不出去,當(dāng)初要不是她將大嫂推進(jìn)湖里,大嫂的孩子也不會就那么沒了……所以啊,她該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