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地皮兒,雖然萬物復(fù)蘇,但是也還帶著重重的寒氣,從地底下泛上來,絲絲縷縷地拔得人骨頭縫兒疼。
李大壯忙活了一上午,就早上吃了點(diǎn)壓縮餅干墊肚子,現(xiàn)在早就饑腸轆轆,被這寒氣一沁,身子跟泡在冰水里似地,透心兒地涼。
瞧著林智宇對自己怒目而視,他自知理虧,努力動彈了一下,移開了目光,不敢和林智宇對視。
林智宇也懶得理他,蹲下身仔細(xì)翻檢了一遍他的背包,清點(diǎn)完畢之后,又重新分門別類地裝好,把包封了起來。
“等待法律制裁吧,自作孽不可活?!绷种怯钜豢谕倌诘厣希瑲獾眯乜谄鸱?,呼吸都粗了不少。
這事情不是王碩一個外行可以插手的,所以她只在一旁默默地打下手,表情沉重地收拾那些已經(jīng)死去的,冰冷冷的動物尸體。
這種感覺很不好。
一想到這些動物原本可以在大自然之中愉快地奔跑和成長,此刻卻被殘忍地奪去了生命,只能被塞在漆黑的袋子里,等待被分割尸體,她就覺得鼻頭一酸,強(qiáng)忍著才沒有掉下眼淚。
她是個護(hù)士,對這種生命的逝去,要遠(yuǎn)遠(yuǎn)比一般人更為感同身受。
“那邊兒好像還有東西!”抹了抹眼角,王碩忽地看到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有什么東西一拱一拱地在動,連忙指給林智宇看。
林智宇初步判斷了下,確定對方不會是什么大型動物,這才把手里的燒火棍遞給王碩,示意她去看看。
他自己得留下來看著李大壯。
王碩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片草叢,從草叢旁邊的腳印上判斷,李大壯之前有在這里逗留不短的時間。
她用燒火棍扒拉開雜草,俯身細(xì)看,旋即立刻驚喜地回頭朝林智宇喊:“這里有一袋子刺猬!活的!”
“刺猬?”林智宇一怔,作勢上去就要踹李大壯一腳,“都這地步了你還敢藏私貨!”
李大壯哎呀哎呀地嚎叫兩聲,在地上像是肥蟲子似地扭動,把地上的草壓倒了一大片。
林智宇啐了一口,懶得理他,扭頭問王碩:“咋樣,刺猬都沒受傷吧?”
王碩遠(yuǎn)遠(yuǎn)地朝他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繼續(xù)俯身擺弄了一會兒,這才直起腰,朝著林智宇的方向走了過來。
手上已經(jīng)拎了兩個尼龍網(wǎng)袋,看上去鼓鼓囊囊地,裝滿了一個又一個毛茸茸的球。
走到面前,才看的清,那不是什么毛茸茸的肉球,而是蜷縮起來的刺猬,看樣子兩個袋子加起來足有二十多個刺球,大大小小的,灰白交加。
刺猬是林間田野都十分常見的野生動物,很多野味館都將它們奉為上品,據(jù)說味道鮮美,還有一定的保健作用。
所以這些活刺猬到底會做什么用就不言而喻了。
幸好,它們都還活著。
在場的三個人幾乎同時想。
“一共二十六只?!蓖醮T清點(diǎn)了數(shù)目,瞧著有些刺猬由于過度擁擠,已經(jīng)折斷了一部分刺,瞧上去有點(diǎn)兒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