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里我不停擺弄著制面工具。還好,一路托運好似沒有任何損壞。小葵在副駕駛回頭看我,有趣地問:“你這土包子,一個破匣子干嘛如珍似寶這樣護著。真丟了,到工具市場再賣一些新的、高檔的就行,至于么~”
聽她這么說,我僅僅一笑而過。有些事沒必要解釋,畢竟各自經(jīng)歷不同,就算我將這工具說的再好、再感人她也難以體會。對此,不如不說來的耳根清凈些。
通過車窗向外看,杭州的景色果然美麗,不遠處西湖已經(jīng)緩緩映入眼簾。要么從古至今描寫西湖耳熟能詳?shù)脑娋浞倍?,比如蘇軾的《飲湖上初晴后雨》之一就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焙贾莩雒琅?,這西湖風光就如仙女或仙畫降凡,人美景更美。
小葵成了導游開始向我和憨板凳介紹西湖周邊一切風物,其中有多少小故事和神話傳說,甚至提到斷橋、雷峰塔時,連《白蛇傳》都重溫一遍。這丫頭,不刁鉆的時候還算可愛。
聽阿山說,丫頭才剛過二十歲生日。羅老爺子一家就是土生土長的杭州人,難怪丫頭這姿色超乎常人。所謂圣地出賢人,秀城美人姿,也許就是這道理了。
在我申請品嘗西湖醋魚失敗后,為了安撫情緒,小葵很大方,請我和憨板凳吃杭州的定勝糕。雖然色澤有些脂粉氣,可名字和味道真是絕了。要不是怕外人看不起,最后一塊非要讓憨板凳還我不可!
……
車子緩緩停下,阿山領著我們走進一棟住宅,小葵跟著。
來到頂樓,這就是羅老爺子家。進了屋子,我和憨板凳又忍不住,哇,了一聲。房子里還有樓梯,面積好大!與老頭子的房子比,恐怕大上四個還多了。
我們被安排在客廳坐下,阿山和小葵不見了??粗車b飾、字畫、器具等等,感覺像是進了一個小號宮殿般。
不多時過來一個中年女人,一身潔白套裝外扎圍裙,為我們端上茶點后,也消失不見。我和憨板凳今天算抄上了,甩開腮幫猛懟。這糕點味道一點不比定勝糕差多少,吃的我們連連稱贊。
我正噎得面紅耳赤,手拿茶壺直接往口中猛灌茶水時,阿山和小葵出來了。此時小葵換上了內(nèi)裝,一身淡紫色運動衣,更顯玲瓏曲線和青春氣息。
可不知為何,小葵正嘟著嘴,明顯很不高興,該不會因為我們吧?我可啥都沒干,有事就算在憨板凳頭上好了!
就見小葵氣呼呼地坐在對面沙發(fā)上,拿起一塊糕點猛吃,好似要將怨氣通過“吃”這個動作發(fā)泄一樣。阿山看看她無奈搖頭,隨后坐在另一邊沙發(fā)上長吁短嘆。
我和憨板凳相互對望,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憨板凳眉頭直挑,那意思是說:“要不要開口問問?”
我的嘴巴左右亂噘,意思是:“不問!”
空氣中的沉悶持續(xù)良久,最后還是小葵受不了,站起身似個大茶壺一樣單手掐腰,另一只手隔空指著我的鼻尖吼道:“都是你!”
不是吧,這就是傳說中的“躺槍”?我啥也沒干,算起來就是吃你幾個點心,喝了幾口茶水,至于么?
看我兩眼亂轉,冷汗直冒,阿山這才出來打圓場道:“小葵不許這樣!這事與甘大哥無關,是羅老的安排,你不該怨,尤其是遷怒于人更不好!”
對、對、對!這話說的不錯,還是斯文人講理,別什么事兒都算在我頭上,我是客人好么~不過剛才這聲“甘大哥”聽著挺過癮,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稱呼我。這是不是代表,和阿山的關系又拉近一些,他不會像之前那樣對我有各種不滿呢?
不知為何,小葵好似很聽阿山的話,聽他這么說,只是偷偷瞪我一眼就不再說了。仍是氣鼓鼓地坐下,扭過臉去沖著空氣?;?。
“哎,阿……阿山,我能這樣叫你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妨說出來咱們探討一下,如果能幫上忙,我和憨板凳義不容辭。”看氣氛尷尬,我不得不打破這種局面,先拋出客氣話做試探。
聽我這么說,小葵竟然一喜跳了起來,張開櫻口就要說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奶奶滴,這事不好,竟然與我們有關。隨便搭茬就來麻煩,不能這么傻。”于是不等小葵反應,我搶著說:“但初來乍到,也不能太指望我們才好~”
小葵一下像泄了氣的皮球,表情“垮塌”下來,又頹廢地坐下去??善ü蛇€沒坐穩(wěn),竟然縱身一躍,瞬間來到我身旁,用右手從后勒住我脖子,左手按著我的后腦。乖乖,吃她家一些糕點,這還要命??!看到了,給大家一個忠告,到別人家不要太隨便,否則怎么死的可能都不清楚!
最后要不是阿山和憨板凳聯(lián)手,我這小命可能就這樣丟了。最可氣的是不知道原因,死得冤枉啊!
雙手捂著脖子大口喘息,這才斷斷續(xù)續(xù)問道:“姑……姑奶奶,你……你要殺人,起碼給……給個罪名?。∵@……這上來就放大招,我……我可不是貓,沒有九條命供您這么糟踐!”
阿山替小葵連連道歉。忽然發(fā)現(xiàn),這時候阿山對我的態(tài)度真改變了,這是為何?
擺擺手,我這才問:“好了別廢話,說說什么情況吧!讓我當個明白鬼,否則窩囊?!?br/>
聽我這么說,阿山看看小葵。這丫頭的眼睛好像會說話,滿眼都是期盼。阿山低下頭好似做了半天心理準備,這才對我說道:“抱歉甘大哥,這……這本該是我們的事……”
聽他這么說我心里一喜,急忙想要接口將事情推出去??上?,沒想到阿山這小子也很奸猾,看我表情不對,竟然學我剛才那招,搶著說道:“但是,既然大哥問起想要幫忙,小弟就遵命說說。”奶奶滴,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無奈,我垂著頭,只好聽下去。阿山清清嗓子說:“自從上月羅老見到大哥你,好似很開心,而且回來后竟然埋頭在屋中好多天。我聽他一直在說‘希望’‘可能’‘天意’等等,好像認識大哥你,竟然無意間打開了一扇通往無限可能的大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