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板凳口中的的師兄和嫂子,自然是說我爸媽。畢竟他是兒徒,我們家這手藝也是祖?zhèn)髦两?,按輩分是該這么論。平時憨板凳口稱“小爺”僅是一種尊稱,沒有按輩分罷了。
這老舊照片表面雖然已經有些脫落,但仍能看清上面我爸媽的面容,甚至還是有他們的衣著,以及衣服右臂上有個小標志。這標志整體像個小面具,中間卻有gj的英文縮寫。這是老媽的主意,取“甘家”的開頭字母大寫,包括標志也是她想的,希望我們出去有自己的記號,更浪漫。
是的,如果沒想錯,這該是他們失蹤前留下的老照片。在他們背后,隱隱約約有個老式巨大屋脊一樣的山峰,若隱若現(xiàn)在綿綿青霧當中。這難道就是……
“不錯,這就是瓦屋山!”阿山確定到。“因為此山就像中國傳統(tǒng)房屋的屋頂,山峰頂端平如刀削,真似傳統(tǒng)坡屋面的屋脊一般,瓦屋山因此得名?!?br/>
“為什么,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明明……我明明記得,他們是去青海了!”此時情緒有些失控,揪住阿山的雙手越來越用力。一旁小葵看到,想要過來搶救阿山,竟被我抬腳踹倒。第一次,我對女子動粗,而且理智全無。
阿山表情雖然痛苦,卻沒掙扎,仍解釋道:“我……具體的我真不知道,這是羅老留下的,在這之前,我們誰也沒見過相關東西。也許這多年來,他一直研究的,就和你父母有關也說不定?!?br/>
松手將他拋開。如果你聰明,通過眼神和語氣就會判斷這人想要隱瞞還是真的不知。如果隱瞞,你問也沒用;如果不知,問更是白問。阿山眼神中就是一片虛無,看樣子,羅老頭隱蔽工作做得很好,連身邊人都不得而知。
我好像逐步落進老頭子的步調中了,一步步下去,不得不跟著走。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和這照片中人的關系,又怎么知道瓦屋山中有二十四面呢?
不客氣說,現(xiàn)在我有種假設,那就是面具人和羅老頭為同一個人!雖然覺得荒謬,但……你還有其他解釋么?可讓我更想不通的就是老頭子的故事。如果面具人和當年用實力壓制太爺爺甘深平也是同一人,那這年齡恐怕……羅老頭看起來年齡根本沒那么大,怎么看也不像……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飛燕的年齡和容貌。如果不是鄭家臭丫頭撒謊,那飛燕的駐顏術會不會真實存在,羅老頭會不會也通曉一二呢?
一連串問號出現(xiàn),搞得大腦疲憊不堪,頭疼欲裂。是啊,這一瞬間涌出的問題,恐怕比我這幾十年遇到的都多。
又看看阿山和小葵,問道:“羅老頭信中提到去與不去讓我自己決定,最后又留下這照片。這哪是選擇題,根本是必做題。你們有什么準備,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聽我這么說,扶著阿山的小葵表情一喜追問:“怎么,你愿意協(xié)助我們去找爺爺了?”
明知故問!這種如鶯啼的聲音我本喜歡,可通過這一連串變故,現(xiàn)在心中無比厭煩。于是冷哼一聲回道:“我難道還有選擇?以我爸媽做要挾,所有信息都是直指瓦屋山,不去行么?”
小葵好似沒聽到我話中帶刺,竟然拉著我的手歡蹦亂跳起來,甚至在眼中都在閃爍著淚光。不知這丫頭為了什么非要去瓦屋山,難道就是為找爺爺?這么大了,還這么粘人,而且是粘自己爺爺,感覺真是很怪!
收起隨身工具,甩下一切就要離開,憨板凳忽然低聲詢問:“小爺,他們……不用管么?會不會偷偷跟著咱們?”這里的他們,當然是指儺邪派今天出現(xiàn)的各門。
回頭在人群中搜索這些人,隨即搖頭道:“不礙事,他們已經被羅老頭設下的圈套吸引,正要想辦法盜取那面具呢!哼,果然厲害,這是一箭幾雕我都搞不清了,羅家人真是不能小覷!”話落不自覺看向前面的小葵。
她聞言轉頭怒道:“臭阿甘,不許稱呼爺爺是‘老頭’,否則……”可能想起剛才我的態(tài)度,現(xiàn)在又看到我的表情,突然話鋒一轉,回過頭去低語道:“我們……我們不知道爺爺在想什么,真的~”
從她身邊搶步走過,只說一聲:“看得出來?!蹦苈牭叫】麣獾醚例X咯吱吱亂響,卻不再言語。
正要出門,不小心與一人肩頭相撞,下意識轉頭道歉,可那人僅僅點頭后,就匆忙消失在遠處人群中。那人步伐很快,面容并未看清,可我一個激靈卻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