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先用小鑷子和手術(shù)刀,將我右手表面一些死皮和蟲尸清理干凈。之后用醫(yī)用酒精消毒,然后薄薄撒上白藥,這才包扎。一切處理完,又去給憨板凳處理傷口。
憨板凳手上不僅有幫我滅火的燒傷,還有被咬出的傷痕,參差不齊,最難處理??伤嫔虾翢o波瀾,只是不停嘮叨個沒完,要我以后再也不要這樣做,要注意安全等等。哎,憨板凳是好,但有時候就像個事兒媽,我也不敢招架。
全部處理妥當(dāng),我們才想起“四面砂”。這會兒再看,這些東西竟然幾乎死絕了。原因就是我利用這種蠱蟲的特性,能雙不能單。第一副“四面砂”被我引至深坑邊緣,在一個美妙躲閃后,它失控摔了下去。雖然不至于將這些蠱蟲摔死,但這么深的坑,一時半會卻找不到上來的路。
這下上面那三副就慘了。其中一個落單,又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自己的伴侶怎么辦?那就魚死網(wǎng)破,大家都別好過。于是開始進(jìn)攻另外兩副“四面砂”,至此大戰(zhàn)爆發(fā)。在我們處理傷口這功夫,那邊戰(zhàn)斗也已結(jié)束,蠱蟲死傷一片。剩下的已經(jīng)不成氣候,再也不能操控尸體了。
這會兒我們過去,抬腳就踩,不一會兒將這害人的東西處理了個干凈。
再看地上的尸體,面容仍然完好,方便判斷身份,我們最先排除的是有沒有小葵。萬幸,包括深坑下那尸體,沒有她的影子。阿山這才噓口氣,擦了擦冷汗。
我們繼續(xù)辨認(rèn),發(fā)現(xiàn)其中有兩人阿山認(rèn)識。不用問,這該是羅老頭手下。還有兩具尸體不認(rèn)識,不知道是當(dāng)?shù)厝苏`入這里被吞噬,還是之前的人。
因為這蠱蟲口中會分泌一種酸液,用來腐蝕衣物、毛發(fā)和堅硬外殼等,所以這尸體光溜溜,連頭都是如此。沒有發(fā)型和裝束,這尸體又被蠱蟲保存完好,根本判斷不出尸身年代。
一開始阿山想用手機拍下照片,以后帶回去也好詢問??蛇@該死的地方,手機有電卻一直處于待機狀態(tài),連照相功能都無法正常使用,這才作罷。
既然沒有小葵,我們可以繼續(xù)前進(jìn)了。在這里面找到羅老頭手下,正表明他們也找到這里,進(jìn)了最深處。
“憨板凳,你們照顧羅老頭那十個手下時,有沒有詢問他們?yōu)槭裁闯涩F(xiàn)在這樣,被什么人制住了?”我問。
憨板凳和阿山對望一眼,這才說明情況。原來外面那十個人和我們類似,都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黑霧所困,最后與其他人走散。之后結(jié)隊想要找尋羅老頭時,竟然被人制住。至于用的什么方法,根本不清楚。
那制住他們的人卻知道,他戴著面具,聲音輕柔好似個女孩子。其他的,一無所知。
“加上羅老,共二十一人。四位當(dāng)?shù)厝讼群蟊徽业?,外面咱們救了十人,這里兩人,也就是說加上羅老,還有五人不知所蹤。算算時間已久,咱們應(yīng)該……”阿山正說著,我卻心里一突。
一拍大腿,忘了手上有傷,痛地慘叫連連。最后在不停吹氣下,這才緩解部分疼痛。盡管如此,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呲牙咧嘴了。
他們兩人見我這動靜,都覺奇怪,紛紛看來,眼神中滿是詢問,卻又拍打亂思路不敢問出聲。
我思索片刻這才說:“難怪一直覺得什么事被忽略了,原來是這事。”
他們不明所以,阿山問:“甘大哥,你說什么事?”
看看他,又看看憨板凳,我問:“你們記不記得山下管理處負(fù)責(zé)人和山中破屋老太?”兩人點頭,我又問:“他們都見過羅老頭一行人。可你們記不記得,他們說這人數(shù)總共多少?”
兩人一怔,相互對望,隨后閉眼開始仔細(xì)回憶。忽然,兩人同時暴睜雙眼,異口同聲道:“總共二十二人!”
點點頭,我這才說:“這就是我一直覺得不對,但又想不起來的事情。出發(fā)前阿山曾說羅老頭組建了十六人小隊,那是不包括自己。之后上山又找了四名向?qū)?,所以……這人數(shù)是不是有些詭異?無緣無故多了一個,是阿山你不知道又增加了誰,還是……”
經(jīng)過提醒,阿山恍然:“甘大哥,會不會是后來增加的新成員。就因為這人,羅老他們才被騙,深陷其中遭到這一連串迫害?”
“還有一種可能,這人藏在隊伍中。由于地勢險要,他們只顧尋找正途,完全沒發(fā)現(xiàn)有陌生人混進(jìn)來?!焙┌宓收f。
我搖搖頭:“不對,還是阿山說的可能性大。憨板凳你還記得咱們上山,向?qū)б辉偬嵝岩⒁馐裁疵矗俊?br/>
“拿好探路杖、準(zhǔn)備好用具、不要生火抽煙破壞環(huán)境、不要私自離隊、不要……嗯,不要……還有什么,我想不起來了?!边@果然是憨板凳的做派。
我嘿嘿一笑:“為保安全,要隔半小時圍成圈,清點人數(shù)!”
這下憨板凳算是明白了。是啊,如果途中混進(jìn)陌生人,在清點人數(shù)時會發(fā)現(xiàn)的。羅老頭計劃此行可能耗費多年,怎么會邀請不熟悉的人參加呢,自然各個認(rèn)識,除了向?qū)?,不可能再有陌生人混進(jìn)來的機會。
但細(xì)想之后還有不對。如果像阿山所說,這人隨后新增,一切可能因他而起。但這人怎么躲過向?qū)ВT這么多人走向歧途的呢?
“憨板凳,上面那十個人沒說多出這人的身份么?”我問。隨后擺擺手,就覺自己是個笨蛋,這問題就是白問。我們剛想起來這人數(shù)問題,之前沒注意到自然不會提問。而對于這二十一人來說,如果本來就知道還有第二十二人,他們也不會覺得奇怪,自然更不可能主動提出這事了。哎~
“甘大哥,咱們要不要現(xiàn)在上去問問,落實這事?”阿山問。
看看前方,沉思片刻搖搖頭:“算了,水落一定石出。就像你說的,時間太久,羅老頭他們可能有危險,咱們還是繼續(xù)前進(jìn)比較好。至于所剩五人還是六人,也許見到羅老頭等人,自會明白。這時候返回雖然好,但太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