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憨板凳不自覺地扒著護(hù)欄往下看。就見一條繩索端頭,清晰可見兩條人影被綁著腳踝,在深淵中晃悠著。
這瞬間不知為何,我心中無名火氣,轉(zhuǎn)身大罵:“你這該死的混蛋,還有沒有點(diǎn)人性?下面綁著的是人、是人你懂么?你這樣做是要坐牢的,這不是舊社會更不是古代蠻荒時期!”說著邁步就要沖過去,最后還是被憨板凳攔住了。
那家伙看我這動靜,竟然古怪一笑:“小子,你真是奇怪。這兩個家伙打算將你們拋棄在這兒,為什么還要反過頭來幫他們?”
小子?我上下打量著這家伙。該死的,個子確實(shí)挺高,還留著讓人惡心的八字胡,頭發(fā)上竟然打著發(fā)蠟,怎么看怎么像反面角色。一身登山裝,身后有個較大的背包??茨隁q和我差不多,竟然敢叫小爺是“小子”?
“呸!誰跟誰是小子?你不比我大好么,少在這裝大尾巴狼!不服氣咱們論論儺邪派內(nèi)的輩分怎么樣?”我懟到。
這家伙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牙尖嘴利果然不同凡響。剛才是我說錯了,我道歉。如果按輩分說,你該是師叔輩的。畢竟,你們甘家人丁不算興旺,輩分長也是自然?!?br/>
說著這家伙將背包取下,打開,故意給我看:“柳三師叔,看看這里是什么?”
被叫地渾身一抖,雙手握拳舉在胸前,雙眼微閉,腦袋揚(yáng)起。那家伙看著我覺得好笑,又問:“你這是干嘛?憋著尿還是憋著屎,如果實(shí)在不行到一旁去方便一下好么?”
“我呸!少廢話,你剛才說什么?”我問。
那家伙又一楞,隨口答道:“我說你是不是憋著……”
急忙擺手:“不是這句,是上一句。你叫我什么?”
“柳三師叔??!”這家伙奇到。
聽這話我又是一陣哆嗦,搓著手嘿嘿笑著走來:“叫的好、叫的好~我活了幾十年,第一次有人用尊稱對我,感覺真好,麻煩你再多叫兩聲如何~”
這家伙又古怪一笑:“你愛聽這句是么?”這時我已經(jīng)到了他身前,這家伙看我伸手是想要握手,竟然也下意識伸手過來。
看準(zhǔn)時機(jī),敵人松懈,我雙眼圓睜,身子猛然前沖,用右肩撞向他胸口。同一時間,雙手急伸去抓他的右臂。
這家伙毫無防備,被我撞到,身子立馬一歪。這時右手又被我抓牢,身子失去重心。我借勢扭腰轉(zhuǎn)體,一矮身用了過肩摔將人丟了出去。就聽咕咚一聲,那人被我這一下摔到了橋口,疼地誒呦呦直叫。
那邊憨板凳正在想辦法拽阿山他們上來,眼角余光看到我這拼命一擊也是傻了眼?!拔胰ィ⌒?,你哪兒學(xué)的這招?太厲害……”到嘴邊一半多的贊美語句硬生生扎住了。
就見我跪在地上,用頭撐地,雙手不停捶著后腰。憨板凳問:“小爺你怎么了這是?”
腦袋一歪沖他吼道:“廢話,這還看不出來,我……我閃到腰了!”
那邊就聽一陣哈哈大笑,討厭的家伙竟然起身了,指著我說:“難怪圈子里說你甘柳三是個鬼靈精,果然一點(diǎn)不假。我當(dāng)時還不服氣,這些年從沒見過你出面,不該有人了解才對,怎么有這種說法?,F(xiàn)在看來,你是笑著引道背地刨坑,不是一般的損!我是‘巫’字門‘義’字輩的霍義童,受教了!”
就見他左手手掌反包右拳拳背,雙手手肘并攏平舉胸前,雙腳丁字步,額頭碰在右拳拳峰上,這是儺邪派小輩見長輩的基礎(chǔ)禮。
我跪在地上正看他施禮,忽然沙沙聲更大,一看霍義童身后,那奇怪的蠱蟲已經(jīng)到了。不等霍義童轉(zhuǎn)身,蠱蟲瞬間爬滿全身,一下將他包裹其中再難有回天之術(shù)。
一怔,嚇得我急忙起身。心想這家伙對阿山他們雖然手段毒辣,之前又偷襲我不備,但剛才認(rèn)禮這舉動我卻有些佩服。畢竟現(xiàn)在懂禮按照行規(guī)的年輕人不多了,尤其是身在外,破壞規(guī)矩的更多。在這種敵我關(guān)系明確的時候,他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確實(shí)值得稱贊??上В查g就要化成白胖子了。
說來奇怪,這些蠱蟲雖然多,但好像很知足。已經(jīng)裹住霍義童后,竟然不再向我們涌來,而是專心對付他了。
這時候顧不上許多,蟲子的想法我更猜不透,眼下還是先救人比較好。于是沖過去憨板凳身邊,幫著他一起拽繩子。
好家伙,這可不是開玩笑。下面墜著兩人,我們倆也有傷在身。憨板凳渾身傷勢自不用說,我剛進(jìn)來因?qū)Ω丁八拿嫔啊庇沂謬?yán)重?zé)齻?,到現(xiàn)在還不能使用全力,剛才又用了書里學(xué)來的過肩摔,弄得閃腰岔氣,此時更用不上什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