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張欣就起來,燒了一大鍋的魚湯,給所有人強行喂下。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能增加一格的電量都是賺的。
然后,就是各就各位,穿著吉利服去曬太陽,順便睡個安穩(wěn)覺。
唐一州則負責掃尾,把大車偽裝蓋好,又清理掉所有痕跡,取出所有的蓄能羽翼,一一擺放好,接著把烏鴉哨兵升空,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飛了一圈,確定四周沒有機械怪物出沒的蹤跡,這才落在這個區(qū)域最高的那棵大樹樹梢上,日常放哨。
它每分鐘會轉動頭部三十次,精準掃描360度角的全部視野,配合足足三公里遠的觀察距離,理論上能防范住一切空中來犯之敵。
至于在地面上的敵人,這個也能覆蓋百分之八十的區(qū)域,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由唐一州等人輪流看守就足夠了。
接著,唐一州又熔煉澆鑄了兩副大型蓄能羽翼,將每天轉化電量的上限增加到大約950格,至此,就算完成今日白天的工作,當太陽正式升起,他也找個位置,鉆進草叢里曬太陽去了。
正所謂天大地大,電量最大。
而唐一州才趴下不到十分鐘,烏鴉哨兵就傳來警告信息,昨天那五只機械禿鷲又從東北方向飛來了。
這幫家伙還真的把這里當做狩獵場了。
唐一州趕緊通知眾人小心,但這一次這五支機械禿鷲是直奔蜘蛛小鎮(zhèn),顯然昨天又嘗到了甜頭。
“果然不出我所料?!?br/> 在心中冷笑一聲,他就控制烏鴉哨兵貼地飛行,繼續(xù)偷窺那五只機械禿鷲,記錄它們的飛行動作,飛行習慣,乃至戰(zhàn)斗俯沖的軌跡等等,一切細節(jié)都盡收眼底,融入心中,最終再落到紙上。
這算是唐一州曾經(jīng)的一點業(yè)余愛好,如今居然派上用場。
等到一天的偷窺結束,他又一口氣畫出幾十頁動作分解圖紙,外行看起來都是大同小異,但對于狙擊手來說,這就是取勝的法寶。
連唐一州自己,現(xiàn)在閉著眼睛都是機械禿鷲飛行的樣子,也許是用心太深,他甚至不經(jīng)意的聯(lián)想起機械黑鳥的飛行軌跡,再聯(lián)想到自己的烏鴉哨兵的飛行軌跡。
相互比較之后,各自的優(yōu)點,缺點就真的一目了然,尤其再回想他曾經(jīng)切割機械黑鳥軀殼時的許多畫面,他竟是覺得自己能畫出機械黑鳥的結構圖。
然后,他就真的畫出來一張結構圖,可惜并沒有什么用,這種圖紙,與機械屬性欄獎勵的機械造物圖紙那是兩回事兒。
“等等,未必是兩回事,萬一只是我的理解有誤呢?”
唐一州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
吃過晚飯,張欣與趙三行又去捕魚了,而羅蘭則負責基地車的基礎焊接,因為基地車使用的鋼材都是普通鋼材,所以都屬于低級的加工工藝,唐一州去焊接的話,根本不給熟練度,于是這就正好讓羅蘭來刷一下技能熟練度。
因為羅蘭原本就有基礎,由他來負責就很合適,唐一州只需要最后的驗收即可。
而現(xiàn)在,在漫天星光下,唐一州坐在那里,與整個夜色融為一體,他還在思索傍晚時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
這是他在穿越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這么投入的思考,且思考的深度有點深。
這么說,有點復雜,所以應該這么描述——
要怎樣活下去?
還是要怎樣活?
這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前者,做事的態(tài)度就是為了活下去,所以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飲鴆止渴也不惜,因為為了活下去,哪怕是片刻時間,這也值得冒險一試。
后者,是在解決了活下去的難題后,再來選擇怎樣活的問題,是得過且過,還是蓄力反擊,還是尋找真相?
而唐一州現(xiàn)在就在尋找真相,他很確定他已經(jīng)百分百畫出機械黑鳥的結構圖紙,甚至比他制作的機械烏鴉圖紙更加合理,精細,但為什么它不會變成機械造物圖紙呢?
是缺少系統(tǒng)的認可嗎?
還是需要某種神秘的力量注入?
想到這里,唐一州忍不住就再次想到兩個詞。
一個是機械造物。
一個是金屬價值。
乍一看沒什么特別,但需要知道,人類所制作的一切物品,就從來不被機械屬性欄稱之為是機械造物,比如他手中的機械腕表,比如蓄電池,比如臺燈,比如輪輞……
只有機械烏鴉,磁力刀片手雷,弩箭發(fā)射器,機械野狗,機械蜘蛛這些才算機械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