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廖沙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背靠在更加冰冷的鋼鐵牢門上,早春的莫斯科郊外依然那么的寒冷,冷風吹進了透氣的小窗,時不時的打在謝廖沙的身上,謝廖沙并沒有覺得任何的不適,只有這樣才能讓此時的謝廖沙冷靜下來。
門外又響起了警衛(wèi)的腳步聲,禁閉室這里只有一個叫做亞歷山大的警衛(wèi),主要是因為這里不是經常關押犯人。亞歷山大人還不錯,用盧比揚卡監(jiān)獄犯人的說法就是,一個不那么操*蛋的人。平日里禁閉室空無一人,亞歷山大每天幾乎無事可做,他完全可以喝喝小酒,看看報紙,打發(fā)無*聊的時間。事實上他也正是這么做的。
因為早上餐廳的沖*突,今天的盧比揚卡監(jiān)獄的警衛(wèi)室格外的熱鬧,一下子關進了好幾個刺頭,有車*臣人,印古什人,斯拉夫人,高加索人等等。充分的代表了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lián)盟的多民族性。
早上安頓好這些人之后,亞歷山大就宣布了這里的規(guī)矩:“只要你們不那么操*蛋的話,我可以盡量地滿足你們的小要求,甚至可以給你一口酒喝,但是如果你們不安分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辈荒敲床?蛋這個詞在盧比揚卡監(jiān)獄就是這么的流行,連這里的警衛(wèi)都用它。
亞歷山大是個煙鬼,每過半個小時,就要來到禁閉室走廊的盡頭這里吸煙。因此每當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謝廖沙就知道又過了半個小時。僅僅只過了一個上午,就有犯人受不了禁閉室的滋味,開始嚎叫了起來,這種聲音是具有傳染性的,亞歷山大會敲敲這些犯人的牢門,打開門上的小窗,警告他們老實點,如果犯人們有一些不過分的小要求,比如抽一支煙,亞歷山大就會給他們一根。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牢門上的小窗被打開了,亞歷山大把飯放在小窗上送進來。謝廖沙早上就沒怎么吃東西,再加上這里又這么的冷,謝廖沙餓的幾乎胃疼了。彼得羅夫老爹說的沒錯,和大食堂比起來,這里的伙食確實不錯。主食是土豆燉菜,面包,甚至還有盒裝的牛奶。這些食物很快就被謝廖沙一掃而光。肚子里有了食物,這讓謝廖沙覺得身上不那么冷了。
午飯過后餐盤被收了回去,謝廖沙繼續(xù)坐在地上打發(fā)漫長而無*聊的時間,腦海中的計劃又被過了一遍?!斑@已經是現(xiàn)有條件下能做到的最好的效果了?!敝x廖沙安慰著自己。
夕陽的余暉透過禁閉室的小窗灑了進來,謝廖沙的心情越來越緊張,他不斷地在腦海里思考失敗了怎么辦。誰都不能保證那個裝置百分百的管用,一但不管用,謝廖沙將失去彼得羅夫老爹的信任,再次越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可就一輩子都要被關在這里了,也許不用一輩子,也許蘇聯(lián)解體之后有機會離開這里,可是那可是十一年之后,人生又有幾個十一年呢,那時俄*羅*斯的百姓連食物都買不起,何況他一個被關進過古拉格的人(古拉格在俄語中指的是勞*改營,并沒有古拉格群島這個地方),他就算放出去又能怎么樣呢。
這些想法讓謝廖沙的心情更加的煩躁,他在狹小的囚室里來回踱步,在焦慮的等待中,晚飯時間到了。謝廖沙祈禱這將是在盧比揚卡監(jiān)獄里最后的一頓飯。盡管煩躁的心情讓謝廖沙沒有什么胃口,但是他還是強迫自己吃光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