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內(nèi)。
城主府內(nèi)的住宅中,中年男子身穿一襲綢緞長衫,手拿一卷《百歲》斜躺于長凳之上,時不時端起桌上的香茶啄飲一口,而后喝出一口香氣,可謂是百般愜意“夫人沏的這一手桂蘭之香真的是...”
一旁身穿華貴少婦正忙于手中的活計,聽聞此言,便抬頭笑問“真的是什么?”
中年男子雙眼瞇起,一臉的陶醉“沁人肺腑,芬芳馥郁,我娶了夫人這般娘子,真是造了多少輩子的福氣啊,說不定下輩子就該倒霉咯?!?br/> 少婦掩嘴咯咯發(fā)笑“想當年你那死皮賴臉的功夫練得倒是不賴,明明附有一身好武藝,卻像個癩子一樣賴在我家里頭,求我爹把我嫁給你,好嘛,一賴就是三天,虧你還是習武之人,一點武德都沒有?!?br/> 中年男子置若罔聞,陳年糗事被提起,好比撕開舊傷結(jié)痂,于是翻了個身,甩給少婦一個“婀娜多姿”的背影,嘴里念念有詞“哇,這句話說得好“吾雖已百歲之身,可金刀玉鞍猶在,定叫那翻撕越不得半步箍城”。
這招本是少婦常用的手段,如今被自家夫君照搬而去,便放下手中的活計挪步而走,順口笑道“德行?!?br/> 少婦剛出門便遇到急匆匆而來的王夢琳。只見王姑娘面布愁容,雙手緊握,腳步大夸。
王夢琳徑直走向城主的睡房“爹,睡了嗎?我有急事相報。”
頓時屋內(nèi)一陣嗖嗖聲,隨后便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沒呢,進來吧?!?br/> “爹爹,下梁村村民上報,村莊內(nèi)有人染疫,怎么醫(yī)都醫(yī)不好,而且...而且下梁村附近村落都死絕了,如今已引起恐慌,從城外不斷涌入外村之民,我擔心...”少女語速極快,一口氣便將事情的原委道完。
中年男子頓時像泄了氣的起球般,往長椅上一倒,以《百歲》掩面“知道了,這事你別管,近期別出去了,城主府也不準出?!?br/> “可是,爹爹...”少女起身跺腳,有些急了。
“你爹為這事已經(jīng)愁了兩天了,消息早已從四面八方的村落傳到你爹耳中,再說這么多年來你爹哪有不管八方死活?去休息吧,昂?!比A貴少婦柔聲輕語道。
“可是,娘親...”
“去吧。”少婦揮了揮手。
少女一跺腳,大步跨出,待少女走遠后,屋內(nèi)便傳來一道無奈的嘆息聲“千年將至,霍亂將起啊?!?br/> 忽然,中年男子披上一襲長袍,手握長劍,奪門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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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佟良大汗淋漓,小灘汗?jié)n滴落在地板之上。手腕,手臂,大腿,小腿,腰間,均掛滿了一個個大小一致的沙袋,呈馬步狀,見林海歸來便打了聲招呼,可卻未動絲毫。
“嗯,還行,沒偷懶,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開始,我要給你加點料了?!绷趾Pχc了點頭,雖說只有短短數(shù)日時間,可佟良那股子勁氣,林海不得不點頭夸贊。
要知道以往兩年,佟良可是吃不飽睡不好,身子黝黑,又瘦,原以為佟良這兩天會哎喲喊疼,可除了緊繃的牙齒之外,看不出任何異常。在林??磥恚m然談不上大毅力,可沒點毅力之人,肯定是堅持不下來的。
佟良嘿嘿一笑,似乎林海的稱贊很管用“我還能堅持一會?!?br/> “行了,過猶不及,反而不美,修行一事不可貪功近利,否則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我希望你懂,我?guī)熥鹫f想要快意出拳,底子很重要,水滴石穿的功夫是靠時間磨出來的,切忌,不可貪功?!绷趾Pχ鴵u頭,提醒道。
佟良似有所悟,將地板上的汗?jié)n清理干凈后,洗了個澡倒頭便睡,不一會兒,呼聲漸起,這股爽快勁林海也是笑而不語。
換上一身清爽服飾,盤膝端坐,按照功法所言,緩緩運行體內(nèi)那股納靈之血,林海清洗的感受到一股暖流的氣息,浸入肌膚,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像是冬日之火,在體內(nèi)緩緩而動。
“以血納靈,卻不藏與丹田氣海之中,游略府穴,壯大氣竅血府,以去全身血脈溫養(yǎng)之,壯后,隧攻之周身穴府,破身而出,視為小成?!绷趾D罟Ψê喗椋皇橇钇洳唤?,為何以血脈溫養(yǎng)壯大后要攻之周身穴府,還要破身而出,頗為費解。
月色微涼,少年毫無睡意,便來到客棧后院開始打拳,以往家鄉(xiāng)這個時候還是滿地冰雪枯枝,和著爛泥一踩,便臟兮兮的,而大梁氣候溫和,下一場雨便能使得天地空明,是真的不一樣了啊。
如今少年遠在他鄉(xiāng),頭頂明月光,腳踏青石板,一拳又一拳,不由得又想起了以往在某個村莊里時,練拳之余還能偷喝一口師尊葫蘆里的酒,一個十拳百拳,兩個十拳百拳,直至十個十拳百拳過后,少年停住身形,長嘆一氣,向著院外走去。
陰月吐光,映照一抹清影,林海獨自一人在城中閑逛,周圍繁鬧的市景,卻與自己此時的心境格格不入,苦笑搖頭,抬頭望月,遇一涼亭,便躍然一縱,躺在涼亭之上,看著頭頂?shù)拿髟鹿?,竟也學起師尊來,翹著個二郎腿,手掌輕輕拍打在涼亭之上,哼唱起師尊老人家常唱的那首歌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