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說并不見人拿著來尋你嗎?”接了這玉佩,凌戰(zhàn)還不忘挑了眉笑,這便是實打?qū)嵉拿髦蕟柫恕?br/> 言書道:“多大點事兒,也值當(dāng)你拿這個做信物?爺爺有句話是說對了,你這個人啊,就是不曉得分輕重?!?br/> “你少拿爺爺壓我?!绷钁?zhàn)不服:“你且瞧瞧自己家。不過幾日間,生了多少事。世伯在時,可從沒有這樣兵荒馬亂的時候?!?br/> 這話也不必凌戰(zhàn)來說,如今的歲月與父親在時本來就不能同日而語。
“說來也怪。”凌戰(zhàn)似是想起了什么:“七寶閣的事兒,那個宋家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不說旁人,就連你二哥怕是也摸不清這其中底細(xì)??伤湍芤徽Z中的,連帶著把你也唬了進去,跟她做這場交易?!?br/> 言書不以為意:“你會奇怪,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她阿爹阿娘是怎樣的人。”
“阿爹?”凌戰(zhàn)嗤笑:“能把自家女眷送去那樣的地方,做這些勾當(dāng),這所謂阿爹我要知道來作甚。倒是她娘……不容易?!?br/> “確實?!毖詴c頭:“這世上,為娘的總是更不容易些。民間有句話,寧要討飯娘,不要做官爹,想來也是有道理的?!?br/> 一個女子,還是脫離了母族家眷,被貶到莊子上,專干些見不得人勾當(dāng)?shù)呐?,該怎樣絞盡腦汁,才能在大火忽起的時候?qū)⒆约何ㄒ坏墓茄鎿Q了出去。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想想鄭秀秀,再想想宋岳霖,多情女子負(fù)心漢,有時候不僅僅只是情愛上的事兒。
凌戰(zhàn)道:“其實也不用我好奇,那所謂的宋姓阿爹左右不過是那幾個罷了。倒是你,聽你這話,想來留意他們也不是一兩日了,怎么還是出了這樣的事兒?滿莊上下,那樣多的人,一夜之間成了灰燼,想想也真是唏噓?!?br/> 瞧他的神色,倒是真的覺得這事情出的可憐可惜。
這話他問的隨意,可卻想問到了難處,半晌沒有回應(yīng)。
不知為何的,冷風(fēng)吹的人臉上直發(fā)澀。
言書罕見的失了笑意,隔了好一會才道:“若是沒有那樣一場火,怎么能逼出宋岳霖之類的受害者……”
凌戰(zhàn)沒想過,等來的會是這樣的答案,不由心驚,挑了眉去看言書:“怎么?這火,也是你預(yù)料之中的?”
他臉色不好,語氣難免也帶了幾分責(zé)問,話一出口便知不妥,到底將后半句咽了下去。
倒是言書,話落了地,心也定了,恢復(fù)了那樣神色淡淡,含笑帶情的模樣:“你不用這樣看我,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猜的也沒錯。宋岳霖的母親,在得了消息之后,第一時間找到了七寶閣。求得就是保下她女兒那條命。給她一個新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br/> 活下去,那是一個掙扎在泥潭中的母親最后的祈愿。
可惜,生的了身,生不了心。雖是母女,心性卻不同。
活著的時候,兩人的羈絆是彼此唯一的軟肋。
如今做母親的死了,做女兒的,反而能豁出命去討回一個公道。
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在她母親來找我前,我就知道穆家莊會出事。”
凌戰(zhàn)忍不住:“你既知道,為何不救他們?”
“救?”言書笑,語氣愈發(fā)涼薄:“我為何要救?我是做生意的,不是開善堂的。宋岳霖口中的阿爹,就算你不刻意去想,也該知道那是朝堂上的人,地位還不低。我何苦要為了素不相識的人去得罪他們?舞陽,你未免太高看我了。你后頭有爺爺撐腰,我呢?我后頭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