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世道確實不好,石虎本非趙人,他是齊國人,混跡于趙國也有三年了,可這三年他看到的多是世態(tài)炎涼,世間凄苦。
還能碰到如武匕和月蕨這樣,甘愿為一個無法達成的目標而赴死的死士,也已經(jīng)不多見了,從心底里,他還是很佩服二人的。但話又說回來,他與二人僅算是萍水相逢,加上二人執(zhí)意如此,石虎又能如何,現(xiàn)在該考慮的是如何逃過秦軍的搜拿。
從態(tài)勢上來看,破城無非就是時間問題而已,這時間也快了,真要是破城,秦軍定會在城內(nèi)搜拿,若是真正的百姓還好點,但凡發(fā)現(xiàn)戶籍身份不對,或是見到什么游俠刺客一類的人一準沒好。
而石虎和蒯徹正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們現(xiàn)在得考慮如何避開即將到來的搜拿。要知道,一但發(fā)現(xiàn)非是城中住民,輕則奴役重則死亡,這樣的事,石虎是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蒯先生,李家小主之事我們也算是盡力了,如今還得想想自己才是呀?”
蒯徹是個聰明人,他自然明白石虎所言,現(xiàn)在是得考慮自己的時候了,而他也早已思慮過此事。
“石兄弟,這里有處地窖,你可知曉?!必釓匾娛⒂行┌櫭?,便又解釋道:“我的意思并非是躲地窖之內(nèi),而是取地窖內(nèi)之土在后院柴房內(nèi)修上一道夾墻,我們便可在此一躲了,只要把整個柴房上一道漿,便看不出來了?!?br/> 蒯徹比石虎還小上幾歲,也就二十有二,即便如此,石虎都叫他先生,可見其還是有過人的本事。主意已經(jīng)有了,石虎想了想,覺得這樣也不錯,畢竟這樣一來,即便被發(fā)現(xiàn),還是可以做最后一搏的,哪怕到時身死,最少也能拉上一兩個墊背的。
他和蒯徹其實也沒辦法,他們就兩人,只能選擇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躲藏,而不像那些貴族,真要是城破,還有人護著一搏,以此逃出生天,反正到時候就只能各顯神通,看誰運氣更好手段更高了。
“蒯先生,你我何時開始?”
“自然是越快越好,如今已經(jīng)不早了,那就明日吧,明日我們便開始,想來,兩三日便可完成,如今天氣炎熱,多曬上幾日,便看不出是新修出來的了,希望到時,你我都能逃過此難吧?!?br/> 另一邊,武匕跟月蕨出了宅院后,他們便朝巷子一角的槐樹下走去。
武匕跟月蕨到了樹下之后,四下望了望,見沒人,武匕才神色凝重的言道:“月蕨,你我本是主上家奴,不死乃得石兄弟相救,如今小主數(shù)月尋不到蹤影,想來有可能真如石兄弟所言一般,雖小主之事我們無奈,但我們得替主上報仇,定要殺了郭開與韓倉二人?!?br/> 月蕨這才問道:“你方才那般言語,是為了不連累蒯先生與石大哥?”
武匕嘆息了一聲道:“蒯先生與石兄弟跟你我不同,你我深受主上之恩,如今主上遭難,你我又安敢獨活。哪怕是舍了性命,也定要替主上報仇才是,這是你我的命,也是你我當做之事?!?br/> 武匕說道最后,神情異常堅定,死士有死士的歸屬,也有自己的立場,更有屬于他們的榮譽與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