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與西格爾·克萊因的一席談(上)
胡維安搖了搖頭,一邊把玩著上膛的手槍一邊說道:“老楊,你以為你是誰???克萊因代表再怎么親民友愛,也不可能因為你這毫無根據(jù)的一句話就跟你見面,太天真了吧?”
“那我問你,以大西洋刀為單位,你們黃道同盟現(xiàn)在最多能拿出多少現(xiàn)金?”楊銘不慌不忙地問道。
“這……”胡維安咧了咧嘴,“我就是下面一個小兵,你問我這個我哪知道?”
“所以我才說我需要與西格爾·克萊因直接對話啊,老胡!”楊銘靠在椅子背上嘆息道,“我并不是對他在你們黃道同盟內(nèi)部的地位感興趣,而是恐怕隨行隊伍里只有他才能解答我的一些問題,而只有這些問題得到了解決,我才能完善為你們解決問題的最終方案?!?br/> “可就算你這么說,”胡維安扯了扯嘴角,“我們依舊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方案’到底有沒有可行性,與其冒著風險與你見面,不如……”
“不如我把方案告訴你,然后你再傳達給他……你想這么說,是吧?”楊銘嗤笑了一聲,“老胡,你既然能跟在克萊因身邊,想必在黃道同盟內(nèi)你的地位也不能算低,那么你應該知道理事國布置在p.l.a.n.t.的監(jiān)聽網(wǎng)絡是怎樣得無孔不入吧?”
“嗯,我的確是這么想的。有關那個監(jiān)聽項目我也知道,”胡維安點了點頭,“我還知道他們在把監(jiān)聽來的消息明碼標價地往外賣,就連我們自己也買了不少?!?br/> “那如果我跟你透露的信息,你能保證連一個字都不會被理事國的那幫家伙監(jiān)聽去嗎?”楊銘神色無奈地聳聳肩膀,他甚至都不需要再繼續(xù)聽胡維安的答案。
“不能?!焙S安非常確定地搖頭道,“我不能做出這樣的保證?!?br/> “這些消息泄露出去,我肯定會被套上‘自然人叛徒’的帽子,等著我的結局,不會比你在這里一槍崩了我好太多?!睏钽憫B(tài)度非常誠懇地說道,“我丟了一條命,你們則是失去了一次很好的翻盤機會,這對于你我雙方都是得不償失的?!?br/> “至于你跟我談的風險……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現(xiàn)在的想法,畢竟你覺得是因為你在我面前失了言這才讓我將克萊因跟黃道同盟聯(lián)系在了一起,”楊銘微笑著看著桌子對面的友人,“你的謹小慎微,連同你剛剛對我顯露出來的殺意,都只不過是在掩飾你想要彌補過失的惶恐……不過說實話,老胡,我是真沒想到你真的會想殺了我?!?br/> 胡維安的面色很差,他眉頭緊皺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楊銘。
“或許我的命在你看來要比克萊因更賤一些,不過那并不妨礙我在某些場合里比他要更有價值,我想他也不會不理解這一點?!睏钽懧柫寺柤?,“所以我的建議是——你把我的頭套再重新戴上,然后去找你們尊貴的代表問問他的意愿。如果有人愿來,我就戴著頭套跟他談,反正我跟你除你之外的每個人都不熟,一看不見樣子二聽不出聲音,天知道我到底是跟誰談的話?!?br/> “那如果沒人愿意來呢?”胡維安盯著楊銘問道,他的態(tài)度似乎稍稍松弛了一些,但依舊充滿敵意。
“那我就栽了唄,算我不走運,”楊銘撇了撇嘴,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靠在椅子上,“到時候麻煩你給我個痛快,打哪死得快你就打哪,別讓我受太多苦,我怕疼?!?br/> 胡維安聞言一愣,臉色又有些慚愧起來,說到底他們兩個是朋友,而且今天的主要責任在于他,如果不是他邀請楊銘住進這家酒店,恐怕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令人尷尬的場景……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因為他住在15層而去查看,很可能現(xiàn)在整個團隊都已經(jīng)葬身爆炸的火海了。
自己會不會做得有點過了呢?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最早由黨派的另一名領袖——帕特里克·薩拉所提出。帕特里克·薩拉是個典型的調(diào)整者至上主義者,堅定地認為調(diào)整者是不再等同于人類的另外一個種族,是可以傳承整個文明的更加優(yōu)秀更加光明的未來。
帕特里克·薩拉的種族主義觀點以及對自然人的不信任傾向對于黃道同盟內(nèi)部的成員們影響巨大,尤其是他主管的沖鋒隊,所有的隊員都被培養(yǎng)成富有攻擊性的種族主義者,隊員如果是第一代調(diào)整者或者擁有非調(diào)整者雙親的第二代調(diào)整者,那么他們必須將自己家庭的具體情況報備,而且很容易受到歧視。
胡維安的母親就是非調(diào)整者,但是這并不妨礙胡維安愛他的媽媽,他也因此很反感帕特里克·薩拉和他的那群支持者,自己也跟著準岳丈尼庫萊堅定地站在觀點更為溫和包容的最高領袖西格爾·克萊因這邊。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四一二屠殺事件”的影響吧,他最近的心情也有些浮躁,甚至也出現(xiàn)了那么一點“自然人不如都去死為好”的危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