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上輩子作為一個長在新世紀(jì),從小到大都是受到法制教育的好青年,腦子里頭還是保持著“送禮=行賄受賄”這個等式。就算是已經(jīng)過了這么長的時間,仍舊會犯一些常識性錯誤,忘記了現(xiàn)在是“禮尚往來”當(dāng)?shù)赖亩Y教社會。
太子和張玉庭作為經(jīng)常接觸徒述斐的人之一,有時候也會很好奇,徒述斐腦子里這些離經(jīng)叛道和謹(jǐn)小慎微的念頭到底是哪里來的。
只是多次探查,都發(fā)現(xiàn)這既不是徒述斐從書本上得來的,也不是他身邊有人灌輸?shù)?,只能歸根于徒述斐自己的胡思亂想了!
聽到太子的話,徒述斐有點(diǎn)尷尬了:本以為自己是給人家提醒,可結(jié)果人家早就把事情過了明路了。他有點(diǎn)郁悶的趴在了桌子上,甕聲甕氣的開口:“反正哥哥多注意就是了?!?br/>
正說著話,石光珠就進(jìn)了正殿來。一看徒述斐也在,另有兩個眼熟的世交家的孩子,就知道這是帶著伴讀來見太子的,一抱拳行禮道:“給六殿下請安?!?br/>
“石大哥免禮。”徒述斐還沒從尷尬的打擊中恢復(fù)過來,有點(diǎn)沒精神的讓石光珠起身?!斑@是我的伴讀,馮唐和賈赦。這是石光珠大哥,是太子哥哥的伴讀?!本瓦@么干巴巴的介紹了兩句,徒述斐就撂開手不管了。都是常來常往的人家,馮唐和賈赦可都是跟石光珠見過面的,自然不需要徒述斐巴巴的把大家的家世來歷都掰扯一遍。
“光珠,家里可定下了?”待石光珠和賈赦、馮唐寒暄完畢,徒述辰也不用和石光珠虛客套,直接開口就問。
石光珠點(diǎn)頭:“殿下進(jìn)戶部之后,臣會跟著家中的叔父進(jìn)京大營歷練兩年。待十五之后,家中的意思是讓臣下入羽林衛(wèi)拱衛(wèi)禁宮。”
“也好,我初才行走六部,手中的能量有限,出去歷練一下對你有好處。玉庭表哥也是如此,過幾天就要回去苦讀以待明年童試?!?br/>
“童試?”賈赦聽了有點(diǎn)詫異。像他們這樣的官宦人家,每家都有恩蔭的名額,做什么要從童生試開始考?直接入學(xué)國子監(jiān)后參加殿試就是了!太傅張家雖然不是勛貴,可也不會連一個恩蔭的名額都沒有。賈赦有點(diǎn)想不明白了。
回?cái)X芳殿的路上,賈赦憋屈了好長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得到了馮唐的附和。
說起來馮唐的父親是兵部侍郎,可也是勛貴一派的,對清流家的事情也不很清楚。兩人都很不明白,為什么有捷徑能走,偏偏張家的長輩卻非讓自家孩子去科舉中打熬去。
徒述斐搖頭:“馮唐,令尊是兵部侍郎對吧!”
“對啊!”馮唐通過這半天的相處,也知道徒述斐是個不耐煩繁文縟節(jié)了,說話也放開了許多。
“你說,要是父皇如今讓你直接接管京大營,你能做好嗎?”
馮唐搖頭,可還是沒明白這和張家人從頭科舉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么說吧,你馮唐要想接管京大營,起碼要有能力對吧!”徒述斐換了一種說法。看到馮唐點(diǎn)頭之后,繼續(xù)說道,“那怎樣證明你有能力呢?是要武藝高強(qiáng)、兵法嫻熟之類的,這是必須的條件。否則的話,沒人會服你??赡阍趺幢憩F(xiàn)出來自己的能力呢?京中無戰(zhàn)事,你無用武之地。京大營的兵士們自然看不到你的能耐,也不會服你,搞不好會炸營或者嘩變。可要是你之前就已經(jīng)在打了不少勝仗了呢?”
“殿下你的意思是說,張玉庭要是不科舉,進(jìn)了官場就沒人服?不能吧!”賈赦一語中的,然后就是另一輪的費(fèi)解和詫異。
“科舉這東西可不簡單。”徒述斐仔細(xì)回憶了一下,“童子試每年一次,秀才要隔年,舉人進(jìn)士三年才一次,除非大吉利加開恩科,就只能干等著。每次參加科舉的,全國二十多道足有十幾萬人,最后加在一起也才錄取四百余人。能走到最后都是這個,”徒述斐豎起了大拇指,“萬里挑一的人才,各個才華出眾。張大哥想有所建樹,必然要讓他的同僚服氣!科舉就是張大哥的戰(zhàn)場和軍功?!?br/>
馮唐和賈赦算了一下十幾萬人和四百人的比例,心有戚戚焉的點(diǎn)頭同意徒述斐的說法。
“讀書人都不是好惹的?。 辟Z赦嘟囔了一句,“難怪當(dāng)初……”
“什么?”徒述斐沒聽清楚賈赦后邊的話。
賈赦一看徒述斐一臉的好奇,立刻就興奮起來,覺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我祖父說,當(dāng)年太`祖還在的時候,當(dāng)時的劉丞相帶著一幫文官還和叔祖還有牛爺爺他們在金殿上打架來著!那個姓劉的把叔祖的鼻子都打流血了,還撓了好多的道子,手也挨咬了,真厲害啊!”也不知道他是在感嘆在金殿上打架厲害,還是已經(jīng)告老多年早就歸了極樂的劉丞相厲害,總之就是一臉的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