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段雄心中不斷反問自己,然而卻得不出解決目前局勢的方法。
正在此時(shí),法場邊的茶樓上猛地傳出東陵侯震怒的叫罵聲。
“真是笑話!”
一陣疾風(fēng)刮過,東陵侯的身影出現(xiàn)在法場上。
他指著臺下一眾官員破口大罵。
“我大秦開國萬年,何曾鬧過這樣的笑話!身為朝廷命官,不僅不以身作則,反倒帶頭破壞我國法制!爾等可知罪!”
東陵侯的怒罵聲在咸陽城內(nèi)回蕩,深厚的百家修為展露無遺。
東陵侯久經(jīng)浮沉,深知這種情況下,必須要搶先穩(wěn)定局面,抓住機(jī)會將氣勢一舉逆轉(zhuǎn)。
如果被方源奪去聲勢,大勢已成的話,那他就無力回天了。
他這一聲怒罵果然有用。
方才還義憤填膺的官員們,意志堅(jiān)定些的聲音頓時(shí)小了不少,至于意志稍差些的則干脆縮了腦袋。
東陵侯順手一巴掌抽在段雄的側(cè)臉。
啪的一聲,段雄一個(gè)踉蹌險(xiǎn)些摔倒在地。
“你身為大秦廷尉,監(jiān)斬一個(gè)死囚都能讓他生出這么多事端。國君養(yǎng)你,到底有何用!”
段雄左臉火辣辣的疼,又不敢去捂,他只是低著腦袋向東陵侯請罪。
“段雄無能,請侯爺責(zé)罰!”
一字一句生硬無比,滿含著對方源的恨意。
他今天不止官聲不再,甚至連面子也蕩然無存。
這一切都是因?yàn)榉皆矗?br/> 東陵侯怒喝:“沒用的東西!把劍給我!”
段雄乖乖雙手奉上寶劍。
東陵侯接過寶劍架在方源的肩頭。
“方源,我承認(rèn)你是條漢子。如果你早點(diǎn)碰到老夫,在老夫的悉心教導(dǎo)下,肯定會在這大秦有一番作為??上У氖?,你沒有給老夫調(diào)教你的機(jī)會。你還不知道,大丈夫不是像你這么做的?!?br/> 方源還是那副不見山水不見云的淡然模樣,只是在山水之下,云端之上,卻潛藏著無數(shù)暗流。
“侯爺不惜在眾人面前顯現(xiàn)修為,就是為了說這些的嗎?”
東陵侯目光微沉:“你什么意思?”
方源下巴微抬,雙目閉起:“要?dú)⒈銡?,何必廢話!”
話音遠(yuǎn)傳,傳到法場不遠(yuǎn)處的閣樓中。
秦月容的心臟猛地一緊,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
“方卿!”
她握著欄桿的手忽然松開,踩著皂靴的腳幾欲邁步。
她不能就這樣看著方源送命,不能看著這樣一位可為股肱之臣的國士命喪法場。
“坐視不理,寡人怎配為君?”
許公公淚眼婆娑,跪伏在地苦苦相勸:“王上,大體為重啊?!?br/> 另一處閣樓里,平陽侯與南鄭侯也正在觀看這場方源的謝幕演出。
平陽侯微微動容,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從椅子上站起。
“如此君子……”
南鄭侯輕輕咳嗽了兩聲,微微搖頭道:“年輕人,就是太氣盛啊?!?br/> 平陽侯目露不忍,他扭頭對著南鄭侯問道:“看他送死,實(shí)在是人間苦事。黃老,要不我們幫幫他吧?”
南鄭侯默然不語。
平陽侯知道,南鄭侯不說話便是代表拒絕。
他嘆息著將自己塞回座位:“若有來生,真想和他一同把酒言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