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了婚約在身的陸府待嫁之女,陸婉兒;此時的心情,卻是一生中最輕盈地時刻。
都說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辭強說愁。從眾人的視角去看,這時的陸家二小姐,的確該是一生中最肆意灑脫地階段。不擔世事,天真爛漫,每天要做的也只是在優(yōu)渥地環(huán)境里,在純潔美好的愛情里期待一個幸福的未來。
陸婉兒本人也是這么覺得,可能唯一遺憾地,只是一個人抱著這般期待時,常常會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不過好在,訂婚之后一切都更名正言順起來。許多節(jié)日宴會,岳家也會特意過府來請。因岳沐之是岳家長子,等陸婉兒嫁過去后,便也算是岳府未來另一位當家女主人了,所以連帶著岳府的親眷或是下人們,每回遇見也都對這位岳家二小姐表現(xiàn)地十分親厚有佳。
而對于有了婚約的男方長輩來說,最期待的可能也就是早日報上孫子那點兒事兒了吧。因此每回見面,都免不了聽見岳家女性長輩們說些想要早日含飴弄孫的話,一開始聽得陸婉兒很是害羞與臉紅,后來次數(shù)多了,內(nèi)心就莫名有些厭煩與倦意。
想一閨閣姑娘家,正是青蔥歲月,詩歌一般的浪漫年紀,雖將要為人婦,可也不代表已經(jīng)為人婦了呀!總是覺得那些婦人之事,離自己還頗有些遙遠,畢竟生養(yǎng)一個孩子,于一位十五六歲的孩子而言,著實是讓人生不出向往之意來。
只是這些真實的想法與感受,也只能裝在自己心里,不能與外人語罷了,更不能與人語的還有想起母親幾年前因懷孕時染疾而逝,給陸婉兒留下的那種悲痛。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如母親一般凄涼,陸婉兒極力掩藏起心底那絲惶恐與不安。她想,以后她一定要做一個比母親與姐姐都幸運的女人。不過此時她所能理解的幸運,或也只是上天恩賜而已,至于最終能不能得到那想要的恩賜,說到底都是命運的事,怕是誰也無法干涉。
眼看就要立冬了,洪州城卻仍是夏意未褪,江南的秋有時可短暫到忽略不計的地步。
本來依兩家長輩意思,二人婚約既已定下,不如就把婚期定在來年開春時節(jié)??梢驗殛懲駜荷聿南鄬Ρ容^清瘦,發(fā)育較晚,雖已年至十五,卻仍然癸水未至,因此經(jīng)岳沐舒與家中母親悄悄細說之后,便也依婉兒地意思,將婚期往后拖延了再定。而這倒也不耽誤兩家開始為這場婚事提前籌備起來。
今日難得遇到岳沐舒只身一人來找她聊天,且沐舒已與家中長輩說好,今晚可以在未來嫂嫂這里留宿。兩個待嫁女兒,說起來的確是有那么久,沒有像以前那般在閨房中嘀嘀咕咕個半日了。
或許是因為,現(xiàn)如今各自都有了心上之人,前幾個月皆忙著談情說愛去了,雖說現(xiàn)在倆人已算姑嫂關系,反而只有幾回公眾場合上碰了面,都沒能聊些閨蜜間私密體己的話。彼此忍不住調(diào)侃一番對方的見色忘友后,陸婉兒終于在晚上入睡前得到機會,細細追問起岳沐舒與那李家公子,到底是如何情投意合的?
自那次春游之后,這位李家公子,其實婉兒也見過那么一兩回,不過只是出于禮貌打個招呼,也只是因為當初受傷之事,李府第一時間備了厚禮,這李家公子也是親身去陸府探望賠罪過,因此識得而已。
幾次碰面卻覺得此人不擅言辭,頗有些冷淡,對身邊來往之人也不見表現(xiàn)熱情,不曉得是性格本就內(nèi)向,還是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
哪曾想日日嘰嘰喳喳的活寶,倒與那么一個話不多地人悄悄生了情愫,扯上了曖昧的關系!而岳沐舒在自己這件事上,保密工作倒是做到了極致,不僅旁人未曾察覺,就連婉兒與其兄長也是直到李家托人上門提親方才知曉,想想也是有趣地緊。
“快說!把你與李家公子那點兒事兒,從實招來。”陸婉兒假裝惡狠狠的樣子,質(zhì)問并逗弄著岳沐舒道。
“哎呀,哪有什么事兒?問的怪讓人害羞地......”圓潤白凈的小姑娘,演技一直不俗地回道,還裝著戲文里的樣子抬起袖擺掩了掩面容。
“你還懂害羞?這真真兒是我今天聽到地,最好笑的笑話了!”婉兒笑呵呵地繼續(xù)逗著,卻沒想到前一秒還在戲里的好友,下一秒就突然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