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以辰疑惑地望著窗外,他也不確定自己看到了什么,那是一片暗青色的東西,像是煙,又像是霧,整所學校都在其籠罩下。
尤其是足球場的方向,暗青色的煙霧濃郁到了視野完全模糊的地步,什么也看不清。
不對,煙和霧不可能產生如此強烈的嘯聲,倒是像風,沒錯,就是風!暗青色大風!
以辰心中震驚,明亮的寢室樓,陰暗的高空,暗青色大風,風嘯中隱約還帶有微弱的摩擦聲。
“以辰?!迸\S輝推開浴室的門,手里還拿著薯片,叫了以辰一聲,見他不說話,好奇地湊了過來,“看什么呢?”
以辰給牛躍輝讓了讓空,不是窗戶太小,是他真的太胖了。
探頭看向窗外,牛躍輝大驚,手一抖薯片撒了一地:“我滴個乖乖!”
“瞎叫喚什么?”王暢的聲音傳來。
牛躍輝扭頭,一把推開浴室的門,朝臥室嚷嚷:“快來看!奇景!奇景!”
徐曉騰摘下一只耳機,一臉嫌棄地說:“你只要安靜點,美女解說就是奇景?!?br/> “少廢話,快來看,真的!我拿我未來所有的肯德基發(fā)誓!”牛躍輝抓著他的睡袍往浴室里拽,“外面到處都是暗青色的東西!”
“牛躍輝是同性戀!徐曉騰,千萬別進去,你進去就完了!”王暢佯裝惶恐,捂緊被子又開始了他那奇葩的幻想。
“你來不來?”牛躍輝瞪著王暢,一雙眼睛大得嚇人。
王暢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死也不去!”
幾分鐘后,浴室的窗戶前,牛躍輝奸笑著看王暢,仿佛在說你不是不來嗎?
徐曉騰拍著王暢的肩膀:“你就是那種言行不一的家伙,嘴上喊著不要,心里卻……”
瞥了兩人一眼,王暢掏出手機,點開相機對著窗外:“本博主沒工夫理你們,我要把這場大風照下來發(fā)到網(wǎng)上,一定會火!”
“記得給我發(fā)兩張?!迸\S輝用胳膊肘頂了頂他,“別忘了開濾鏡,最好拍得陰森一點,對,越恐怖越好?!?br/> “知道,知道,夸張手法是引起關注的最基本要求。”王暢找好角度,一個勁地狂拍,“我可是未來的網(wǎng)紅!”
又望了一眼窗外,以辰聳聳肩,返回寢室。
他覺得還是喝咖啡比較好,這幾個家伙肯定又要霸占浴室,忙上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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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兩個月就能領悟【道劍·塵冕】的奧義,不錯,很不錯,太不錯了?!贝笥曛泻鋈豁懫鹨粋€男人的聲音,不過聽起來漢語并不流利。
莫凱澤回頭,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隨著距離拉近,人影漸漸清晰。
那是一名中年人,準確說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白人大叔,黑西裝白襯衫,胳膊夾著一把黑色雨傘,兩只手在鼓掌,不過雨聲太大將掌聲全都掩蓋住了。
“你是誰?”莫凱澤目光警惕,他沒想到黑暗中會有觀眾,而且還是一個老外。這種天氣,難道不應該躺在被窩里睡個好覺嗎?
“可惜技巧不足,力量外泄太嚴重了?!卑兹舜笫宸路饹]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評價著,“看來今晚又要加下班才行了。”
莫凱澤臉色一沉,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感受到莫凱澤的敵意,大叔連忙張開雙臂,示意自己沒有任何武器:“別緊張,我是好人,沒有惡意的?!?br/> 然而,他胳膊一松,雨傘瞬間掉到地上。
霎時間,白人大叔成了一只落湯雞大雨打濕了西裝,油亮的分頭也毀于一旦,唯有那雙皮鞋在雨水下反而更亮了。
大叔聳了聳肩,語氣頗為無奈:“既然賊老天想讓我陪你,那就陪你吧?,F(xiàn)在,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br/> “我沒錢付你這場戲?!蹦獎P澤淡淡地說。
大叔摸著鼻子,不自然地笑笑,一副窘態(tài)。他覺得自己的演技不差,表演也算得上天衣無縫,卻不想這么快就被看了出來。
“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蹦獎P澤面無表情說。
“不得不說,當你的老師難度真不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德烈·布朗,是你的老師?!鼻浦獎P澤那張僵硬到幾乎沒有神情的臉,安德烈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一種蔬菜——苦瓜,皺巴巴的苦瓜。
“老師?”莫凱澤皺眉不解。
“對,老師?!卑驳铝乙贿咟c頭一邊撿起地上的傘,拍著胸脯說,“放心,絕對專業(yè),屬于那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存在?!?br/> “什么老師?”
“這個……不太好說?!卑驳铝覟殡y。
“不好說就不說。”莫凱澤扭頭就走,干凈利落的作風讓安德烈心里一慌。
“別急著走啊,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卑驳铝疫B忙拉住他。
莫凱澤看著他,淡漠的眼神中分明透露出“快說”兩個字。
安德烈心中咆哮,我是做了什么孽?這簡直又是一個祖宗!
平靜了一下情緒,安德烈說:“簡單來說,我負責教你劍術。當然了,我不只會劍術,還會散打、泰拳等等,如果你想學,我都可以——”
“沒興趣?!辈坏人f完,莫凱澤轉身朝足球場外走去。
望著莫凱澤的背影,安德烈一臉愕然,他被拒絕了,還被拒絕得如此果斷!
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別人想跟他練劍他都不理,如今他倒貼反而被嫌棄了!
“喂,等等我?!眮聿患凹毾?,安德烈收起傘,冒著大雨追了上去。
并非是他不想打傘,而是打傘跑不快,這次他可是帶著任務前來,無論如何都要完成。
兩人的身影先后消失于黑暗中。
隨著兩人的離去,足球場再度安靜下來。
豆大的雨滴怕打著空蕩蕩的足球場,卻掩蓋不了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
任誰也想不到,一夜之間,學校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足球場。
此時的足球場已然變成了另一個模樣,而黑暗,恰恰成為了它最好的掩飾。
只有次日陽光初升的那一刻,這些變化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但可以肯定,不會有任何歡喜,有的只是呆愣,甚至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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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救我!”牛躍輝猛拍床板,大叫不停。
“你怎么又死了?玩?zhèn)€魔法師都能死五次?!蓖鯐硾]好氣地說,“我不是告訴你了?猥瑣一點!懂什么是猥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