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貼身小廝王禮匆忙跑了進來,說:“大公子,不好了,昨夜鎮(zhèn)外的難民突然沖進了好幾戶人家,搶走了所有的糧食,還把幾戶人家的閨女也給綁走了?!?br/>
應(yīng)辟方眉一擰:“縣太爺不是已經(jīng)要分發(fā)糧食了嗎?”
“昨晚京城下了圣旨,官府一律不準放糧,聽說要對抗塞外的蠻邦,把所有縣地的糧都上交,縣太爺也就不敢放糧了。”
應(yīng)辟方的眉擰得死緊:“去看看?!闭f完,離開。
應(yīng)辟方一走,方婉兒就冷笑的看著夏青,哼了下就對著應(yīng)母道:“娘,我們走吧,跟這種賤婦坐一塊,我都覺得做賤了自己?!?br/>
應(yīng)母冷瞪了夏青一眼,起身高傲的離開。
一時,整個大廳堂靜寂無聲。
水夢和廖嬤嬤眼晴紅紅的,努力了這么些日子,全都是白費盡。
“嫂嫂,你不要難過?!毙”倥R稚聲稚氣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夏青淡淡一笑:“嫂嫂沒有難過。”說著,她看向廖嬤嬤和水夢,輕問:“你們是想待在應(yīng)家呢?還是和我在一起?”
二人愣了下,廖嬤嬤忙說:“少夫人說的哪里的話,奴婢二人自然是跟著少夫人了?!?br/>
“那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說讓我回應(yīng)家的話了吧?”
二人又一愣,都點點頭,都這樣了,少夫人這些天的努力她們看在眼底,可有什么用呢?少夫人是個好人,是個好女人,可惜大公子不懂珍惜啊。
夏青微微笑,這笑卻跟平常不一樣,笑達眼底,像是如釋重負,輕松無比。
但這個笑容在場所有人來看卻成為夏青苦中作樂,勉強歡笑,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小辟臨沖口而出:“嫂嫂,大哥不喜歡你,臨兒喜歡你,等臨兒長大后就娶你?!?br/>
稚言稚語,倒讓幾個人笑了笑,緩和了不少的氣氛。
小辟臨又問:“嫂嫂,你什么時候回來?。俊逼鋵嵥麚?dān)心的是這個問題。
夏青摸了摸他的頭,淡淡說:“這里,嫂嫂不會再回來了?!甭曇魷睾?,卻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
“為什么?我不要嫂嫂離開?!毙”倥R紅了眼,一臉的傷心,在這里,只有娘親和嫂嫂是真心對他好的,他不要嫂嫂離開他。
夏青微微一笑:“嫂嫂可以再陪你玩幾天哦?!?br/>
小辟臨雖然年紀小,畢竟是懂事的,吸吸小鼻子,哽咽著不語。陸姨娘心中也頗為難受,只有夏青在,她才覺得在應(yīng)家有了依靠,她這一走,她和兒子在應(yīng)家恐怕又得回到以前了,她不擔(dān)心自己,可是臨兒還這么小……
“少夫人打算什么時候離開?”廖嬤嬤本來以為大公子都這么說了,少夫人應(yīng)該會在今天離開,可聽少夫人話中的意思似乎還要住個幾天。
“不知道?!毕那嘞肓讼?,搖搖頭。
所有人都愣愣看著她,陸姨娘輕咳了聲:“阿青,要是準備走,就早些走吧,今天大公子這樣說了,若再住下去……”她沒再往下說,至少現(xiàn)在,在下人眼中,夏青還是個少夫人,若過幾天,怕是……
夏青笑笑不語。
所以,到晚膳時分,讓應(yīng)母,方婉兒,應(yīng)辟方走進大廳堂,看到正要坐下吃膳的夏青時,應(yīng)母和方婉兒杏眸圓瞪,一臉的不敢置信。
應(yīng)辟方也訝了下,今天他說的這些話,要換做一般的女子,怕早就憤恨的離開了,畢竟那話再修飾得好,也是趕人的話,可這個女人?似乎沒有什么尊言。
“你怎么還沒離開?”應(yīng)母那慈藹的面龐氣得幾乎猙獰。
“夏青,你……你要不要臉?”方婉兒實在是沒見過臉皮這般厚的這樣的女人。
夏青沒看這二人,而是目光淡淡的看著應(yīng)辟方,平靜道:“外面不是有難民暴亂嗎?我現(xiàn)在這樣出去很危險,等哪天這些難民安置妥了我再離開吧。”
這話,讓應(yīng)母和方婉兒氣得差點吐血。
“可以?!睉?yīng)辟方冷聲頷首。
“太好了。”在邊上的小辟臨開心的跳了起來,在看到應(yīng)母犀利的眼神后忙挨緊了夏青坐下。
“你怎么能答應(yīng)這賤蹄子?”應(yīng)母一手捂著胸口,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要她真被難民打死了,那也是她的命,活該?!?br/>
“于情于理,確實不該在這個時候讓她走。娘,您不是餓了?先吃飯吧?!睉?yīng)辟方道。
王禮在這個時候匆匆進來稟道:“大公子,縣太爺來找您了?!?br/>
應(yīng)辟方一聽,走了出去。
“賤人,還有你們,都滾出去?!睉?yīng)母指了指陸姨娘幾人,又指著夏青道:“你們在,我吃不下飯?!?br/>
“哦?!毕那噍p哦一聲:“那就讓下人端菜到你屋里吧,就像前幾天一樣?!?br/>
陸姨娘忙拉過小辟臨要出去,不想根本拉不動兒子,見兒子一臉倔強的看著自己,陸姨娘在心里一嘆,如果這個時候不順著應(yīng)母,只怕阿青一走,他們母子有的是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