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頭還是安安靜靜的樣子,不哭也不鬧,有時,他會四處張望,不管喬氏怎么說,他都沒有搭理,那喬氏似乎一直哄著小山頭說話,好半響,她猛的放下碗,卷起袖子,生氣的罵道:“你個小兔嵬子,老娘天天哄你說話人,你就是不說話,再不說打你了?!?br/>
小山頭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
喬氏噗嗤一聲笑了,捏了捏他的臉:“這小子長得就是好看,老娘都不忍心下手?!闭f著,又拿起碗來喂他。
阿巧看著主子眼底的著急與迫切,知道此刻主子心里是多么想去抱抱小主子:“主子,要不奴婢把這喬氏支開?”
夏青卻是搖搖頭:“不用了,他在這里就好。派人盯著這個院子?!?br/>
“主子放心,小堆將軍都已安排妥了?!?br/>
夏青點點頭。
入夜。
夏青院子規(guī)格僅次于阮氏,也種了無數(shù)叫不出名的花草,這個王府在以前也是位王爺住的,所以自然不會差,但比起阮氏的屋子,夏青這屋就顯得樸素了,別說沒有古董之類的,就連詞畫都沒有,而原本放著幾副畫的地方也被夏青換成了箭與劍。
這會,她正在縫補衣服,阿巧則服侍在邊上。
一室的安靜。
此時,屋門被推開,進來幾名陌生的丫頭,她們都朝著夏青福了福,其中一個丫頭將手中拿著的華服給放在桌上,稟道:“夫人,這是特地給您訂做的新衣服,是王爺在三天后迎娶側(cè)妃時穿的?!?br/>
另一個丫頭也稟道:“王爺說今晚會安置在夏青夫人屋里,我們特地給夫人準備了花瓣浴。”
王爺晚上要來這里?阿巧看向夏青,夏青的神情并沒有因為聽到這句話而有所變化,只是抬起頭淡淡說了句:“不用了,把衣裳放下,你們都下去吧?!?br/>
“是?!毖绢^們退出。
夏青繼續(xù)弄著手中的針線。
見主子沒說話,阿巧也只得不說什么,可過了許久,也沒聽夏青說什么,阿巧只得道:“主子,今個王爺要來,咱們是不是要準備下?”
夏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聽說夜色下的京城,非常繁華,咱們出去看一下吧?!?br/>
阿巧愣了下:“現(xiàn)在嗎?”
夏青點點頭,說著就往外走。
“可,可王爺要來啊?!卑⑶擅Ω顺鋈?。
“他要來便來,要去便去,這里的大門永遠朝他敞開著。”夏青淡淡笑說。
阿巧:“……”可門內(nèi)沒有主子啊。
夜里的京城確實很繁華,那種繁華跟白天不同,帶著一種朦朧之美,每個小攤位上都會點上燈籠,而每個行人在桔色燭光的印照之下臉色都顯得很柔和。
夏青自出來之后,目光底下始終帶著點點的新奇,她一會看著這個,一會看著那個,有時還會停留在一個攤位前細細欣賞著一些小玩藝。
“主子要買嗎?”阿巧輕聲問。
夏青搖搖頭:“看看就好了。”
“主子若是喜歡的話,就買吧,在奴婢看來,主子其實還是個大孩子呢?!卑⑶烧f道。
夏青笑了:“大孩子?我已經(jīng)不當孩子好多年了?!闭f著,一聲輕笑,她七歲開始就當家了。
阿巧看著夏青笑起來的眉眼彎彎,主子長得并不美,但五官卻給人一種親和力,哪怕是淡漠的時候,依然能讓人感受到與她是沒有距離的。
也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跑了過來,并且撞了下阿巧又迅速跑開了,阿巧下意識的便摸了摸腰,喊道:“小偷——站住——”說著,追了上去。
就在夏青看著追小偷而去的阿巧時,她的手突然被握入了一雙溫暖而修長的手中,手的主人迅速的拉著她跑。
夏青一驚,卻在看清那人的輪廓時,怔了下,可他跑的速度太快,不得已,她只好撩起裙子放開步伐跟上他的速度。
夜風清涼,她看著這張許些日子不見已褪去青稚的側(cè)臉,那是一張精致的得天獨厚的輪廓,張狂中的深沉,放肆中的隱忍,雖然年輕,卻已然有了沉穩(wěn)的氣息。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們,或許應(yīng)該說在看著他——封軒。
夏青沒有料到會在這里遇到封軒,還拉著她跑了這么長的路,她甚至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但在他拉起她的手跑時,她也毫不猶豫的跟著跑,而她的目光也始終跟隨著這少年,沒有一刻離開過。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終于停了下來。
他們二人都喘著氣。
封軒一笑,笑得飛揚:“你出汗了?!?br/>
“你也是?!?br/>
“那你幫我擦汗?!狈廛幰螅渫蝗晃⒓t了。
“我沒有絹帕,去洗把臉吧?!毕那嗍?,再一次與這個少年見面,不見生疏,倒生出許些親切感來。
二人朝著護城河走去,這邊人跡稀少,只因河邊種了許些的樹,雖然也有人影晃動,但與那邊相比,頓覺空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