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南也能理解財主老爺?shù)南敕ā?br/> 不過是因為陸風(fēng)瑜毀了容,還一身的病,連出門見人都做不到,更何況去書院讀書,下場科考。
更何況他的名聲已經(jīng)這樣了,即使為他翻案,為他洗脫了冤屈,又能怎么樣呢?
布滿了裂痕的寶玉洗干凈了污泥,它就能恢復(fù)成原本的模樣了嗎?
裂痕依然在,這塊寶玉依舊是塊殘次品。
殘次品能為家里做的唯一貢獻,估計就是幫忙背黑鍋,廢物利用吧。
財主老爺將所有的期望放在小兒子身上,當(dāng)然不會在乎陸風(fēng)瑜了。
但是就因為瑜哥沒有了參加科考的可能,不能為家族爭取榮耀,他就活該要承擔(dān)這些誹謗污名嗎?
他何其無辜。
俞七見宛南臉色不好,便又跟她解釋說:“老爺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我這次去縣里,聽糧鋪掌柜說,今年冬至,四門學(xué)院又要招收學(xué)生了,分到咱們豐山縣的名額,只有八個,老爺想讓二少爺去呢?!?br/> 宛南有些茫然道:“四門學(xué)院?”
俞七道:“是京城官府創(chuàng)辦的書院,被選上的學(xué)生,都要去京城讀書,聽說里面多是官家宗世子弟,留給咱們老百姓的名額并不多,能被選進去,未來不可限量,光是認(rèn)識的那些同窗,就比豐山書院的好不知道多少倍?!?br/> 宛南第一次聽說這個,當(dāng)下心中又是驚訝,又是狂喜。
她猛的從地上站起來,激動的說:“冬至才考試?那瑜哥趕的上呀!”
現(xiàn)在才端午,到了冬至,瑜哥的臉也差不多好了,他那么聰明,肯定考的上!
“對,沒錯,瑜哥現(xiàn)在先去豐山書院,找兩個先生專門帶他,將那些功課補一補……”
俞七聽到宛南這樣說,頓時嘴角抽了抽,他覺得宛南可真敢想。
若是四門學(xué)院有這么好考,那些學(xué)生至于如臨大敵一般么?
除了書要讀的好,文章寫的好,還要考查學(xué)生的家世品貌。
有些品行有爭議的,連參考的資格都沒有。
要不然,老爺怎么會對大少爺調(diào)查青夫人的事,反應(yīng)那么激烈。
重要的是,大少爺十二歲離開書院,多年沒有學(xué)習(xí),怎么考的過別人呢。
而且大少爺?shù)拿?,也實在是不太好…?br/> 俞七也站起來,猶豫著說:“這恐怕,有點困難,少爺怕是不會愿意。”
宛南轉(zhuǎn)頭看他,語重心長的說:“俞七,你怎么就不懂,有分支可走的時候,才叫選擇,若是眼前連一條路都沒有,那還說什么愿不愿意”。
“按照瑜哥現(xiàn)在的境況,你若問他愿意不愿意,他能怎么說?他根本連選擇的權(quán)利都沒有?。 ?br/> 俞七似懂非懂的問:“那,你是有什么想法?”
宛南道:“當(dāng)然是幫瑜哥鋪路。洗清污名,讓族長寫推薦信,再治好他的臉。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問他,要不要去?!?br/> 俞七:“……”
所以說,為什么宛南能成為少夫人,而別人都成不了呢。
這想法,多么的光輝偉大。
說完這些,宛南似乎下定了決心。
她對俞七說:“一會俞五出來的時候,你帶他到南坳見我,不要讓瑜哥知道。”
說完,她對俞七眨了眨眼,便出了院門。
俞七猶豫著轉(zhuǎn)身,就看見陳大夫靠在門檻上,那神情似笑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