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凌死了,死在朝陽天的一場車禍里,看著自己離那血肉模糊的身體越來越遠(yuǎn),冷君凌心里反倒有了一種解脫!
人道是死了要投胎,喝孟婆湯過奈何橋,但冷君凌就這么飄在半空卻也沒見到有鬼差的出現(xiàn),所以就這么漫無目的的飄著,不分白天黑夜,漸漸的變成鬼了日子也是越發(fā)的無聊,沒有任何知覺時,卻是讓她想起了以前活著時候的酸甜苦辣!
她是孤兒,沒見過父母,但卻有嬰兒時零星的記憶,也不知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發(fā)生過,當(dāng)被仍在孤兒院門口,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塊血玉也被打掃院落的阿姨偷偷拿走,能剩下的不過就是身上的包裹著她的小棉被,之后等她長大一點,小棉被便也被阿姨拿給孤兒院的其他孩子,所以冷君凌什么都沒剩下,除了瘦骨嶙峋的自己!
其實她小時候就在想,為什么自己不是腦癱或者是殘疾,只因為是個女孩兒又是健全人,便是要承擔(dān)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那個年齡工作,打掃院落漿洗衣物還要負(fù)責(zé)照顧一大群的孩子,拿錢來工作的阿姨都在休息談笑,為什么自己要這樣辛苦呢?
直到有一天,冷君凌終于狠下心爬上高樹向地上猛地跳下去,心想摔斷了胳膊或者是腿,讓她能休息幾天也是好的,結(jié)果事與愿違,她的腿是斷了,卻沒有任何人在意憐憫,反倒是院長拿了兩塊木板一卷繃帶就打發(fā)了她,冷君凌想起想起那段時間自己蜷縮在屋子里床上黑暗的角落里每天呆呆的坐著,身上骨折處劇痛又腹中饑餓的時候,她會無比的怨恨生下自己的父母和冷漠的孤兒院眾人!
直到有一天一只黑黑的小手拿著雪白的大饅頭遞到她面前時,冷君凌永遠(yuǎn)忘不了當(dāng)時的震驚和心里的酸澀!
淚落下,惡狠狠的咬著那個大白饅頭就著滿肚子復(fù)雜的情感冷君凌一口一口的吃下食物,那種感覺很痛苦,卻奇異的讓她笑了出來,然后看著面前同樣一臉傻笑的小孩兒!
這是比自己還小三歲的孤兒,沒名字,因為天生智力缺陷就被人叫做傻樂,平時是她照顧的那群小孩之一,卻也只有他會在她最痛苦無助的時候給她帶了了個饅頭,其實長大了的冷君凌才明白,當(dāng)初傻樂給自己的不是一個饅頭,而是活下去的勇氣!
生活依然是繼續(xù)的,冷君凌因為是個女孩兒又長的瘦骨嶙峋,性子冷硬自閉不會撒嬌自然就不討喜,所以一直到她上學(xué),也沒有人想要領(lǐng)養(yǎng)她!
她就這么掙扎的過著,掙扎的活著,直到半工半讀的上完了大學(xué),找了一份小文員的工作,她的生活才算是稍微有了點兒起色!
那時她有了個家,改名叫了冷君凌,也有了個改名叫冷君言的弟弟!
冷君言就是傻樂,她養(yǎng)了他14年,直到有了房子把傻樂從孤兒院里接出來,本以為以后就會平淡的活著,卻是沒想到這只是另一場悲劇的開始!
冷君言天生智力缺陷,冷君凌剛剛工作沒多久,他便是不出幾日頻繁的流鼻血,等著帶他去醫(yī)院檢查,檢查的結(jié)果就像是晴空霹靂一般的劈開了冷君凌的腦袋!
腦癌,晚期!
她記得當(dāng)時自己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了地上,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的便是昏了過去,醒來之后看著身邊傷心害怕已經(jīng)哭腫了眼睛的冷君言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怎么辦,放棄么·······················
不,這是她養(yǎng)了14年的弟弟,所有人拋棄他唯獨自己不能!
咬緊了牙,為了給冷君言湊前期的化療費用冷君凌拼了命的工作,下了班更是一人打幾份工,平時一分錢掰成幾半兒花被同事嘲諷排擠她也不在乎,但是里那個天文數(shù)字永遠(yuǎn)都是如同天塹之隔,無論她怎么努力也不能碰上哪怕一星半點兒!
熬成了人干兒的冷君凌紅了眼睛,卻是突然想起自己小時那零星的記憶,想到了什么,眼中便是冒出如同野獸一般狠戾的光芒!
她向公司請了假,一邊安頓好乖巧聽話的冷君言,便是又回到了她離開了12年的孤兒院!
孤兒院依舊是那個樣子,半新不舊的兩扇破鐵門今年又剛刷了新油漆,一些孩子在院中打鬧,冷君凌沒有理會,卻是向著孤兒院的院長室走了過去,和孤兒院的院長寒暄一番又捐了些財物,冷君凌才在院長夸獎的笑容中打聽到了當(dāng)初負(fù)責(zé)照顧自己那一批孩子的護(hù)工的下落!
等著走出孤兒院,冷君凌渾身僵硬,嘴角卻是不由得勾起帶了笑意!
那位護(hù)工是孤兒院的老人,兩年前才離休,這些年在孤兒院,有些孩子身上的值錢物她可是沒少拿,再加上其他克扣下來的油水兒,卻也在縣里不錯的小區(qū)買了房,她的獨生女在她離休前剛剛嫁人,生下個團子是的可愛女兒,今年也快三歲了!
冷君凌站在小區(qū)的拐角處,就那么靜靜的看著那個護(hù)工笑容慈祥的哄著自己正耍脾氣的小孫女,而脖子上的一條紅繩,讓冷君凌揚起一抹笑意,在樹蔭下,卻是如同厲鬼!
她永遠(yuǎn)忘不了這位護(hù)工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任意打罵諷刺欺凌,仿佛這個女人的所有惡毒都給了她那批的孩子,此時看她笑的慈祥,冷君凌覺得那個被她摟在懷里小小的孩子是那般的礙眼!
冷君凌守了半個月,就像等著撕裂敵人皮毛血肉的野獸,疵著牙勾起腳爪,眼中冒著寒光靜靜的等待著機會的來臨!
終于那天到了,護(hù)工領(lǐng)著小孩兒下樓,卻是忘了些東西又要匆匆上去,可孩子卻是耍了脾氣不愿意走一步,無奈把孩子留在樓下叮囑她不要走開,便是急急忙忙的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