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dāng)然啦,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刀是排在第一位的,你說它厲不厲害?!?br/>
????很奇怪,和夏潯仿佛上輩子是仇家的彭梓祺,偏偏和夏潯的貼身小丫環(huán)肖荻非常對脾氣,才兩天相處下來,兩人已十分的親近了。大清早,彭梓祺在院子里蹲著馬步,便和一旁的小荻有說有笑地聊起了天。
????“嗯,我看彭哥哥那天一刀就砍斷了那位師傅的長槍,好快的刀啊,我都看不清楚,那幾位師傅的樣子看起來都很厲害的,怎么那么不濟(jì)事呢?”
????“呵呵,技擊之道,若只是身高力大就是高手,又何必拜師學(xué)藝呢?師傅教徒弟,不是什么都要傾囊相授的,什么樣的人可以教,什么樣的人不可以教,什么樣的本事可以教,什么樣的本事不可以教,這些都是有說道的。收弟子呢,第一等的徒弟是要收來當(dāng)傳人的,這樣的弟子除了救命絕招不到大限來時當(dāng)師傅的不肯傳授,其它的本事是一定要認(rèn)真調(diào)教的;第二等的徒弟呢,是收來賺學(xué)費束修的,這樣的徒弟也要傳些真功夫,不過就要大打折扣了。
????練武的人,大多是窮人,可是能把武藝練至大成的,家里大多都要很富裕才成。因為練武耗錢、耗時間、還得有頭腦,一天書也沒讀過、一日三餐不繼的人哪有可能練好上乘功夫。那樣的人,你真把上乘功夫傳給他,反而是害了他,莫不如教他些基本功夫,讓他踏踏實實地練好,混口飯吃就行了。
????這樣的徒弟,大多只傳招式,不傳心法,就像你那天看到的幾個人,碰上真正的高手,當(dāng)然不濟(jì)事。你要知道,功夫可不只是功夫架子,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心法口訣的,光練招式套路而不懂心法口訣的,又不進(jìn)行拆招散手訓(xùn)練,其實根本不懂得運用之法,他們的身體是練的很棒,可那功夫看來虎虎生風(fēng),卻只能?;M庑?。”
????小荻恍然道:“原來如此,我聽說彭哥哥家里好多人練武的,你們練了武藝,是像人家說的那樣,走遍天下,行俠仗義嗎?”
????彭梓祺笑道:“道聽途說的事,你不要當(dāng)真啦。我家那些兄弟們,都學(xué)了一身好武藝,可他們不好勇斗狠上街鬧事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他們?nèi)バ袀b仗義?哼!就說我大堂哥吧,大堂兄練就一手飛針絕技,你猜他咋用?”
????小荻好奇地問道:“怎么用?”
????彭梓祺撇撇嘴道:“有一回,他在外面惹了事,大伯大發(fā)雷霆,要找他回來吃家法,當(dāng)時他不在,堂兄弟們都在廳上陪跪,沒人給他送信兒。我大堂兄叫彭瀚波,其實為人還不壞啦,對我也很好,當(dāng)時我恰好在外面,就想去給他報個信兒。我打聽到大堂兄正在‘怡香院’里吃酒,就急匆匆地趕過去了,結(jié)果一進(jìn)屋我就看到……,哼哼!哼哼!”
????小荻心癢難搔地道:“看到什么了,彭哥哥,快說嘛?!?br/>
????彭梓祺臉紅紅地道:“我看到他呀,把一百文一張的寶鈔扔在空中,然后使飛針絕技將那寶鈔釘在墻上甚至房梁上,然后讓那院子里的姑娘們?nèi)?,誰摸到了,把針拔下來還給他,錢就歸誰了。但是不許踩凳子搬桌子,那些姑娘們就互相幫忙,爬墻的爬墻,疊羅漢的疊羅漢……”
????小荻訝然道:“一百文一張的寶鈔,好大方啊,這個法兒好玩,還能賺錢花,聽得我都想去玩了。”
????彭梓祺嘿嘿笑道:“你去吧,聽清楚了,身上不準(zhǔn)穿衣服,要光著屁股去撿才成?!?br/>
????“啊!”小荻的小臉騰地一下紅了,羞怩地道:“你大堂兄怎么這樣啊,太離譜了?!?br/>
????“離譜?還有更離譜的呢。不過……”
????彭梓祺乜了小荻一眼,忽然放低了聲音道:“我聽說你家少爺也不大靠譜呢,他在家里沒有長輩看著,還不為所唯為?”
????“唯所欲為?”小荻奇怪地道:“什么啊,怎么為所欲為啦,我家少爺從來不干那么荒唐離譜的事?!?br/>
????“真的沒有?”彭梓祺狐疑地上下看小荻:“他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揩你的油???”
????小荻紅著臉道:“怎么可能,彭哥哥你不要亂講,少爺……一向當(dāng)我是親妹妹一樣的。”
????彭梓祺瞇起了眼睛,不相信地道:“真的?那個好色無行的家伙放著你這么可愛的小丫頭在身邊,居然沒偷吃?貓兒不偷腥,我不信?!?br/>
????小荻紅著臉道:“真的,我沒騙你啊。我家少爺哪有你說的那么不堪,一定是有人對你瞎說,彭哥哥剛才不也說,道聽途說的事當(dāng)不得真嗎?你幾時見過我家少爺放浪無行了?”
????彭梓祺怔了一怔,還真被小荻問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小荻已轉(zhuǎn)移了話題,喜滋滋地道:“彭哥哥,你要照顧我家少爺三個月呢,這段時間,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彭梓祺奇道:“你學(xué)功夫干什么?”
????“保護(hù)少爺啊!”
????小荻理直氣壯地道:“而且,還可以保護(hù)自己。爹爹常對我說,我們家出身低,嫁不得好人家,男人會欺負(fù)你,婆婆也會欺負(fù)你,小姑子也會欺負(fù)你,要是我學(xué)了一身好本事,將來嫁個粗魯漢,他要敢欺負(fù)我,我就狠狠揍他?!?br/>
????彭梓祺失笑道:“還沒嫁人,先想著揍自己漢子啦?這樣的話,我可不敢教你。別說你了,我彭家在青州算是有名有號的人家吧?那又怎么樣,姑娘一旦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就要乖乖聽話,要不然才真的會惹禍上身。我二姑姑要不是學(xué)了一身好武功,又怎會被人休回家,差點上吊自殺呢?!?br/>
????小荻驚道:“???你二姑姑怎么啦?”
????彭梓祺收了馬步,又開始壓腿,一邊壓腿一邊嘆道:“我二姑姑嫁的是本地一戶鄉(xiāng)紳人家,她的婆婆很厲害的,常常尋釁滋事,變著法兒的整治她。二姑姑一開始忍了,后來實在氣不過,頂了幾句嘴,她男人就要打她,二姑姑是練過功夫的人,哪能被他打到,反而把他摔了個跟頭。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她婆家七大姑,八大姨,小叔子,小姑子全家上陣,什么家活什兒都抄起來了,劈頭蓋臉地打她,二姑姑惱了,結(jié)果不用說,他們?nèi)屛叶媒o打趴下了,這一下可壞了,她男人一紙休書就把她打發(f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