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nèi),就在那個獨飲老者打算起身結(jié)賬的時候,一枚魚鉤就這么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他仔細端詳之后,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站起的身體再次坐在長凳上,招呼小二又上了一壺酒。
那店小二聽完,搖頭嘆息,估計今晚是沒有什么好夢可做了。乖乖地端上酒,臉上也沒什么好臉色給那老頭,但是接過老者遞過來的幾枚賞錢之后,臉上如雨后春筍一般浮現(xiàn)出笑容,屁顛屁顛地跑去切了幾兩醬牛肉,盛了幾疊佐酒的小咸菜。
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都不愿意做,但是一旦是對自己有利可言,就算是再辛苦也都愿意。
店小二此時心中想,要是這老頭一直喝下去多好,自己這錢囊不得鼓上好多。
那老者一揮手,他所在的酒桌隔絕天地,凡人已不可見。只有那店小二打著瞌睡看到他還在自顧自地飲酒。
“趙淵渟,你這上釣仙人,下釣蛟龍的漁夫,今天怎地就有空來釣我這個沒本事的凡人?”
說話間,他對面的凳子上出現(xiàn)一位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中年人,他的手里還拎著一支青翠欲滴的竹質(zhì)釣竿。褲腳向上挽到了膝蓋,兩只腳丫子上面還沾著臟兮兮的爛泥,就像是剛從爛泥塘里釣完魚上岸的鄉(xiāng)野漁夫。
那名叫趙淵渟的漁夫也不客氣,自顧自地給自己滿上一杯酒,一口喝掉砸吧砸吧嘴說道:
“沒本事的不一定是凡人,也可能是大洋里的老王八,占著茅坑不拉屎,撅著屁股還在洋洋自得?!?br/> 他這句話不光是沒給這位享譽武林的太白劍宗長老的面子,就連天上高高在上的仙人們也一起罵了進去。
那老者也不惱,笑著說道:
“你們這一派啊,嘴巴都是一樣的臭,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臭!”
那漁夫估計是饞酒饞壞了,閑那酒盅喝的不過癮,直接抓起桌上的酒壺猛灌一口,這才舒服地打了個酒嗝。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抓起幾片醬牛肉塞進嘴里,看得白東君連連搖頭。
江湖人在外都講究個江湖規(guī)矩,可這人包括他那一整派的人都是如此的沒規(guī)矩,關(guān)鍵還護短得很,沒人敢說。
白東君也沒有理會眼前這人的無禮舉動,非不是他看得慣此人的作風,實在是打又打不過,還可能引出他背后那位極為護短的師傅。到時候別說他這個太白劍宗的長老,就算是整個師門,都要被那人搞的雞飛狗跳。
“看來你是看上那個年輕人了?”
趙淵渟吃飽喝足了,正用手指甲摳著牙縫里的肉絲,然后又把指甲上的肉絲重新吃了回去。
“不是我看上了那小子,是我家那老頭子要還當年的風流債?!?br/> 這句話一出可讓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白東君張大了嘴巴,我滴乖乖,幸好自己沒有急著出手。
“你的意思是說,那小子是你師傅的私生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今晚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門派要遭殃。那天下當鋪的望老頭對他的出手相助,也就名正言順了。
那趙淵渟聽到私生子這三個字,嘴里的酒差點噴出來。
“我說你這老頭子說話忒不著調(diào)了,什么私生子,那是我的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