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文氏帶著管氏又挑了一些出去應酬時的趣事拿出來說,老夫人時不時地附和點評兩句。
謝意馨明白她們這是提前給她普及夫人外交的知識了。她知道過了新婚期,估計那些邀約請?zhí)蜁娪慷亮恕K运牭米屑?,這一世改變頗多,很多事都不同以前了,老仗著以前的記憶,出錯怎么辦呢。
政治不僅是男人的戰(zhàn)場,也是女人們的陣地。所謂男主外,女主內(nèi)。
男主外,指的是丈夫在前面沖鋒陷陣;而女主內(nèi),不僅是指夫人們需要管理好內(nèi)宅,照顧好老小,甚至連后勤外交都包括在內(nèi)。
女人們的交際,多數(shù)通過品茗宴賞花會等等來體現(xiàn),所以這些宴會可不是單純的喝茶賞花閑聊打發(fā)時間而已。
她們會時不時地交流傳遞一些男人們不方便在明面上傳遞的信息,有時則是聯(lián)絡加深一下家族之間的感情來往什么的。有時一些官場上的情報以及一些看似不顯眼卻很重要的信息,都是通過這樣的渠道來交換來獲得的。
這些看似不是特別必要,但缺少了,很多事情就會變得被動起來。
畢竟有些事,男人們不方便做,或者做起來太顯眼了,女人做起來就方便自然多了。
歷經(jīng)一事,謝意馨自然也知道夫人外交的重要性,對此,也不是很排斥。對文氏與管氏的好意,更是欣然接受。
管氏現(xiàn)在對謝意馨的態(tài)度還是可以的,關心中帶了些討好巴結(jié)。
只要她不鬧騰,謝意馨都樂意,所以她們之間的對話也挺愉快,不冷場。
謝意馨不知道其實管氏見了她的態(tài)度,心里是偷偷松了口氣的。
管氏挺怕已嫁入皇家后的謝意馨因為之前的事對她心存怨恨的,在迎接謝意馨回門的這一段時間里心情一直都很忐忑,此時才算是放下了吊著的心。隨后卻是在心中越發(fā)地佩服這個侄女的胸襟,如果是她自己,得勢后不說趾高氣揚目中無人什么的,至少做不到她侄女這般的寵辱不驚。
果然,得老爺子看中并且得到全族擁戴的人,并不是那么簡單的。
此時的管氏對謝意馨那是一點眼氣嫉妒都沒有的,滿心眼剩下的只是服氣。因為謝意馨已經(jīng)嫁出去了,不會跟女兒爭資源,而且她晉王妃的位置坐得越穩(wěn),對整個謝家來說,有益無害。
她雖然目光短淺,但畢竟也是小世家教育出來的,這點子眼光還是有的。
謝意馨嫁得好,她的兒子與女兒以后的婚事可能還需要仰仗她這個晉王妃呢。雖然他們謝府的門第已經(jīng)夠高了,但錦上添花的事誰不想?
這廂,女眷們的氣氛愉快輕松,而書房那廂,氣氛就略顯凝重了。
和謝家交涉棉花的事很順利,畢竟這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的大好事,謝家沒道理不答應。
君不見,千百代的君主都在致力于讓他治下的百姓吃飽穿暖。而他們大昌朝,有了這棉花,便有可能做到了其中之一,這樣的彪炳功績,將永垂史冊。謝家能沾上一兩分光,已屬幸運。這樣的幸運這樣的好事,如何能不讓這些謝家的男子抵掌稱幸?
只是,這棉花種子的基數(shù)太小了,要發(fā)展成大規(guī)模的種植,需要最少幾年的時間。
他們對形勢錯估了還好,如果事情真按他們預測的方向發(fā)展,就算謝家將全部的棉花種子種下去,產(chǎn)出的棉花對將士們來說依然是杯水車薪。
綜合他們在北蠻收集到的情報,君南夕擔憂的事情極有可能發(fā)生。
北蠻平靜了幾年,去年他們都有些蠢蠢欲動,只是礙于他們老首領剛死,整個部落陷入內(nèi)戰(zhàn),才分身乏術(shù),沒精力再向大昌發(fā)動戰(zhàn)爭。
而老首領的幾個兒子為了爭奪首領之位,展開了殘酷血腥的廝殺。
他們的內(nèi)戰(zhàn)于上個月剛剛結(jié)束,新首領于新最終脫穎而出坐上了首領之位,其他的兄弟非死即傷,由此可見,于新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而心狠手辣之人,通常都伴隨著狼子野心。
從大昌國收集到的消息來看,這個于新的確是個極有野心和手段的首領。
大昌與北蠻有一戰(zhàn),毋庸置疑,遲早而已。
所以在這樣的氛圍里,真正心思凝重的只有君南夕一人,謝老爺子倒能猜出兩三分君南夕神色不輕快的原因。
這已經(jīng)很難得了,畢竟朝庭在北蠻收集到的情報都是絕密的,而老爺子憑著君南夕的神色能猜到幾分,已經(jīng)是極具大智慧的表現(xiàn)。
沒見其他人都是一副神色輕松愉快的模樣?
就在這時,下人來報午膳準備好了,請諸位主子移步餐廳。
臨出書房前,老爺子對君南夕說了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些事?lián)囊矝]用的話,倒不如放開,或許會有另外的轉(zhuǎn)機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