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來了?”
“李桑不歡迎我回來嗎?”
“不,很歡迎,非常歡迎。”
李默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他和惡鬼之間二者之間的天平處于完美的平衡,兩人都沒有可以加重的砝碼。
但,回來的蝴蝶香奈惠成為了他的砝碼。
他說:“香奈惠桑,麻煩你可以拿起我的斧頭,把它的腦袋砸爛嗎?”
這頭惡鬼借助著頭顱舔舐血液,血條恢復(fù)了一些。鬼這種生物,真的很頑強,只要沒有被日輪刀斬首,或者被陽光照射,那么就不會死。
在鎖血期間,吃到血肉,還能快速恢復(fù)。
鬼,距離完美生物就差克服陽光這一點。
“它還可以恢復(fù)嗎?”
“嗯,可以?,F(xiàn)在它吃到了適量血肉,就能完美復(fù)活。”
蝴蝶香奈惠看著眼前的場景。
父母的尸體就那么倒在門前,鮮血流淌在地上,房間里面的家具雜亂遍布。角落里,墻壁上,地板上,惡鬼的殘骸遍布,它的血跡到處都是。
那位客人就坐在血泊之中,他的衣服盡是血液和肉末,蝴蝶香奈惠想象不到,這位先生是怎么將斧頭用出絞肉機的效果。
但……這是好事。
從李桑手上拿起斧頭,在接觸到對方肌膚的時候,感受到了僵硬與冰冷。
他已經(jīng)中毒了。
等下去配一點草藥試試看吧。
“拜托你了,香奈惠桑。”
“我會的?!?br/> 來自李默的鼓勵讓蝴蝶香奈惠舉起了手上的斧頭,站在了惡鬼僅剩下的半個頭顱面前。
她想起了發(fā)生在幾十分鐘之前的事情,父親帶著一視同仁的心思接待作為病人了惡鬼,結(jié)果是父親和母親都去世了。
假如,自己在傍晚時分叫醒李桑會怎么樣?晚上的時候,母親沒有來正堂幫忙會怎么樣?假如那時自己沒有拉著母親說悄悄話又會怎么樣呢?
會不會,父親就不會死?會不會不在這里的母親,就不會死?
蝴蝶香奈惠明白,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無法更改。
“對不起?!?br/> 蝴蝶香奈惠舉著斧頭,朝著對方殘留的半個腦袋掄下去。鋒利的斧刃輕松切開了血肉和骨骼。
惡鬼不僅身體四分五裂,就連頭顱,也不清楚碎成了多少塊??啥紲S落到這種境地,還能看見了,屬于鬼血肉在移動著,想要拼湊在一起。
“香奈惠桑,請不要放松警惕。鬼沒有完全死亡,在等到日出,太陽光沐浴在它的身上,才會真正死去。你看見了吧,都破爛成那種樣子了,腦袋的殘余部分都還在移動?!?br/> “一時半會,它恐怕恢復(fù)不到進食的狀態(tài)了。請香奈惠桑,先處理你父母的遺體。這期間請格外注意不要將鬼血肉混雜進去?!?br/> “但鑒于現(xiàn)在的情況,我建議次日,遺體可以少量接觸陽光。時間不用長,惡鬼的身體在接觸到陽光之后會變成青煙。然后,在進行收斂?!?br/> “總之,麻煩你了?!?br/> 李默勉強開口說道,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快失去了知覺,像是在進行手術(shù)前,需要打入麻藥一樣,很難受。
這算是人生第一次全麻嗎?
他微瞇著眼,保持著呼吸。
十二歲的少女,開始獨自一人的行動。
她先是收斂自己父母的遺體,他們的身軀被鬼啃食了一部分。不再完整,但能分清楚誰是誰。蝴蝶香奈惠沒有收拾遺體的經(jīng)驗,只能按照李桑的吩咐,將遺體移動,拉開和鬼的距離。然后用東西遮掩住面容。
“香奈惠桑,你怎么會想折返回來呢?”李默問。
“留著李桑一個人在這邊,未免太過分了?!?br/> “你回來,有可能會死的?!?br/> “我本來,是準備犧牲自己讓小忍逃跑的。幸運的是,李桑及時出現(xiàn)了?!?br/> “抱歉,我本可以來的更早?!?br/> “沒關(guān)系的。”
旋即,陷入沉默。李默沒想到自己能坐在血泊中休息,在塵埃落定后,他突然覺得濃濃的疲倦。這疲倦不是來自身軀,而是來自于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