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問:“胡先生,咱們的糧食吃完了嗎?”
胡正德苦笑道:“上次您給的那袋精米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還有二十來斤,若是省著點吃,再混雜一些野菜等東西的話還能再堅持六七天左右。還有,老朽一介窮酸書生,實在不敢在您面前稱先生,您還是叫我老胡吧,這樣老朽心里也好受些。”
陳耀微微一笑,并沒有答話,他沉吟了一會才說道:“這樣吧,我明日要出一趟門采購一些東西,約莫七八天左右才回來,在我回來之前這里就全靠你了,張家姐妹也勞煩你多照顧一下,你意如何?”
胡正德面容突然變得肅穆起來,朝陳耀拜了下去:“公子既有吩咐,老朽又怎敢不從?今后但凡公子有所差遣,老朽莫敢不從。還有,日后還望公子直呼老朽的名字或是叫一聲老胡都行,胡先生這個稱呼老朽實在擔(dān)當(dāng)不起?!?br/> 看到胡正德的動作和再次重復(fù)的話語,陳耀不由一怔,這老頭今天怎么變得這么正式,難不成他真把我當(dāng)成老板,打算跟著我混了?
其實陳耀的猜想還真沒有錯,胡正德活了大半輩子了,雖然只混了個秀才的功名,但在為人處世和眼光上卻是杠杠的。
他深知如今適逢亂世,像他和村里這些流離失所的鄉(xiāng)民想要活下去是何等不易,他雖然不知道陳耀的來歷,但以他這些天的接觸來看,這位陳公子絕對是個有辦法的人,同時對他們這些流民也心懷憐憫,這點從他愿意拿出一袋寶貴的精米分給他們這些流民就能看出來,這樣一根大腿不緊緊抓住更待何時。
雖然對于胡正德恭敬得有些過份的態(tài)度有些不適應(yīng),不過陳耀也很快調(diào)整了心態(tài),他也想明白了,這些人借了自己的錢不說,自己還要自掏腰包養(yǎng)活他們,說一句自己是他們的老板并不為過,老板吩咐下屬干活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
他沉吟了一下后說道:“老胡,這里有一些銀子,你明天就帶上一些人去正陽縣城,先買一些農(nóng)具、糧食和鍋碗瓢盆回來,先把這些天應(yīng)付過去,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br/> 胡正德怔了怔,隨即建議道:“公子,種子咱們也得買一些吧,如今已經(jīng)五月中旬,若是再不種植夏糧恐怕就來不及了?!?br/> 陳悅問道:“一般來說這個季節(jié)咱們這里都種什么?”
胡正德道:“咱們河南府一般以種植小麥、玉米以及棉花為主,但種植小麥要到九月才行,如今正是種植玉米的季節(jié),所以咱們還得去買些玉米種子來種才行?!?br/> 陳耀擺了擺手:“種子的問題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來解決,只是……”
這時的陳耀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現(xiàn)在自己什么都幫他們做了,那自己算什么,今后種的地算誰的?若是今后碰上老賴怎么辦?
而且老話說得好,升米恩斗米仇,自己幫得太多的話日后幫出仇人來怎么辦?
這不是陳耀多心,而是在現(xiàn)代社會里陳耀無論是從網(wǎng)絡(luò)還是周圍已經(jīng)看到了太多類似的事情,千萬不要考驗人心,再忠厚的人為了利益也有可能反目成仇。
想到這里,陳耀就覺得原先的計劃要做出改變了,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跟胡正德說這些的時候,有些事情他還要好好尋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