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那古老滄桑的眼睛在這一刻閃過一絲陰翳。
他很不悅。
是的,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奪走了他在自己信徒心中的地位!
他緩緩舉起手,指尖一點,便是一道恐怖的陣紋浮現(xiàn)。
殺掉那個男人就好了。
只要那個男人死了,信徒的心便永遠在神的身上。
然而。
還未等他陣印生成,背后風雷震顫。
只見開泰帝一掌呼出,山丘震顫,皇陵崩塌,窺天境強者的全力一擊,震天顫地。
巫神對曾經(jīng)殺死過他的男人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他那枯槁的身形爆退,如同一只隨風飄搖的爛麻布一樣,接著那呼嘯一掌蕩開。
指尖一轉(zhuǎn),那陣法爆出一陣刺眼光芒,化作萬千光箭,朝著開泰帝激射而來。
“趙永康,你還是喜歡搞偷襲!”
巫神罵罵咧咧,期待著看著自己的光箭之陣能對開泰帝造成傷害。
然而他失望了。
光箭在距離開泰帝三寸時潰散消失,未能傷的了他分毫。
開泰帝周身流轉(zhuǎn)著淡淡的金光,殘破的龍袍之下,是一道金絲軟甲。
但這并不是普通的金絲軟甲,那細密的金絲之上,有著細密的龍鱗圖案。
編制軟甲的并非金絲,而是一條條細軟卻堅韌無比的龍筋。
天空之上的白龍龍身顫抖,險些把永慶從背上摔下去,
它并非害怕開泰帝,而是感受到了那軟甲發(fā)出的龍族悲鳴。
這是斬殺了多少頭龍獸才編制出的軟甲啊。
雖然是后天靈寶,但其威力,遠超先天靈寶,直逼荒古神器。
“我不記得之前你有過這件軟甲?!?br/>
“那時你已經(jīng)死了?!?br/>
開泰帝淡淡的說道。
先殺蠻神,再殺巫神。
之后便是屠戮山野,尋找龍獸。
天地龍獸皆被開泰帝斬殺,抽筋扒皮,只為了制作這件世間最強防御的軟甲。
他很清楚,未來的自己會面臨虛弱期,但有了這軟甲,他便無所顧慮。
巫神看淡世間的雙眼忽然變得凝重起來,這軟甲之強,超出了他的預計。
本以為今日借大巫祭的身體,能輕松斬殺昔日仇人。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僅憑這具殘破的身體,和上身的一縷殘魂,他做不到斬殺,但鎮(zhèn)壓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巫神呼出一口氣。
他說道:“風來?!?br/>
霎時,狂風怒號,凌厲呼嘯的大風吹來,天地為之變色,好似沿海的颶風,毀天滅地。
他又念道。
“雨下?!?br/>
嘩啦啦啦啦。
豆大的雨珠從天落下,伴隨著狂風,打在地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震響。
原本因為颶風揚起的塵土,瞬間被傾盆暴雨淋的緊貼在地上,順著雨水匯聚成溪流,將地上的血漬沖刷,朝著墓穴入口流去。
永慶被大風刮得站不住,跌坐在龍背上。
大雨將她淋得透濕,披頭散發(fā),如此狼狽的她,依舊看上去威嚴無比。
她的注意力不在呼風喚雨的巫神身上,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爺爺如何應對,她看向那深坑之中的男人,雨水灌入,混著鮮血,頓時成了一灘血洼。
是她害了趙煜。
永慶覺得很難過,她飽讀詩書,懂得治國之道。
舍小保大,為了顧全大局總會有犧牲的,這些通俗的道理她早就熟記于心。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很難過。
那個謎一樣的男人,她還沒看透。
她不想聽老五浮夸的念那首《把酒問月》,如果是趙煜本人來吟,肯定能吟得一首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