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官們擺開陣勢,呈扇面之形,將永慶圍在其中。
太子立于正中,昂首挺胸,調(diào)動著腹內(nèi)墨水。
他知道永慶學(xué)富五車,但今日周圍全是他的謀臣,他何足懼哉?
兵部侍郎率先朝前一步,冷笑一聲:“淮州匪寇日積月累,根深蒂固,此次匪亂規(guī)模巨大,人數(shù)眾多,即便是虎賁將軍親自率軍,也無法輕易平息匪亂!”
永慶神色睥睨,揚起下顎,那絕美的下顎線看得直叫人心動。
“殺一儆百,株連九族,一人做匪,全家皆殺!殺得匪寇不敢做寇!殺得人民不敢為寇!”
此言一出,群臣皆為震撼。
他們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氣勢和膽量,下達這樣的指令!
淮州百個男人中,就有一個是匪寇,若真是照這樣株連九族,淮州恐怕寸草不生,荒無人煙。
這是個好辦法,但是個狠辦法。
大殿幕后,一個男人負手而立,微微點頭。
如果此刻坐在龍椅上的是他,恐怕也是如此安排。
太子臉色彤紅,他急不可耐,好似抓住了永慶的把柄。
“永慶!你可考慮過淮州人民的生死,可考慮過大泰的安穩(wěn)?殺的民不聊生,引起天下大亂?”
“我認為,應(yīng)該斥重金安撫招攬,化寇為軍,將這群匪寇整合,指不定能成為大泰一支強軍!到時候,揮軍向東,直取東倭!”
太子大手一揮,氣勢滂沱。
頓時場上掌聲雷動,群臣歡呼叫好。
“太子所言極是!”
“永慶殿下太過極端!”
“我們應(yīng)該為人民考慮!”
“太子之策,于國于民,皆是上上之選……”
這些老臣絲毫不吝嗇贊美之詞,對著太子便是一頓瘋狂夸贊。
唯獨張杜仲站在一旁,搖了搖頭:“淮州匪患招安這么多年,豈有一點成效?即便是把國庫掏空,恐怕也滿足不了他們的欲望。”
他話音剛落,就被眾人圍攻。
“宰輔大人,若是不招安?難道真要屠州?”
“若真是殺那么多人,定是傷天害理,有損國勢啊?!?br/>
永慶輕咳一聲,打斷了眾人的爭辯。
“人要殺,招安也要招,不想被誅九族者,棄兵從良,即可免于死罪!勸百匪降者,獎百戶,勸千匪降者,封千戶侯!如此遞推,匪寇為己為情,定會土崩瓦解,潰不成軍?!?br/>
這一瞬,眾人皆是微微沉默。
此招著實是妙,所謂株連九族,不過就是殺雞儆猴,殺的他們?nèi)诵幕袒獭?br/>
而招安通告一出來,其心必異,順理成章便瓦解了倉促聚攏的各寨勢力。
兵部侍郎說不出話來,朝后退了一步,這時虎賁大將軍上前一站。
“虎賁軍愿為大泰效力,但淮州匪寇二十萬,虎賁軍僅有十萬,如何鎮(zhèn)壓?”
“那是你的事,你來問我?”
永慶瞥了一眼絡(luò)腮胡國字臉的虎賁大將軍,一臉淡漠,“能當(dāng)便當(dāng),不能當(dāng),只有能者居之!”
虎賁大將軍臉色一變,不只是他變色,就連太子也是跟著眼神一縮。
這般強硬的態(tài)度,顯然有著帝王般的決斷風(fēng)范。
虎賁大將軍是太子的人,他是太子黨羽提拔上來的,對太子忠心耿耿。
虎賁軍不能離開太子,這是太子最后的底牌。
但現(xiàn)在要把他們派出去面對二十萬匪寇,無論成敗,傷亡必定慘重,而且無法護在太子身旁。
永慶這一手安排等于直接折斷太子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