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蕭三十多歲、一身結(jié)實的肌肉,岳炎就從來沒見他笑過。他不僅是鐵鋮的戰(zhàn)友,還曾是大明邊軍的什長,對危險的警覺性甚至超過了鐵鋮。
聽說山下有武人,馮蕭就生了疑心,因此一路上始終四下關(guān)注,今日岳炎帶了他與鐵鋮,還有另外六個家丁。
上船之前,他安排四個家丁坐兩條小船在旁邊策應(yīng),王月彤和鄺菡芝的幾個仆人都是普通人,馮蕭安排他們搖櫓,并留人在岸邊觀察,若有不妥立即回去尋幫手。
上船之后,大家都在觀賞風(fēng)景,而馮蕭和鐵鋮卻始終處于緊張的戒備狀態(tài)。剛剛從蘆葦叢中駛出三條快船,家丁第一時間示警,馮蕭立即組織戒備防衛(wèi)。
大船上有個寬綽的船艙,雖然是用竹木制成的艙棚,也算個躲藏的去處,幾位嚇得花容失色的女眷立即被安排進了船艙。
四大金剛也護著朱厚照進去,可這位太子爺是個好事兒的,勉強被拉進船艙,卻讓錢寧和石文義出去幫忙,自己則仗著膽子伸頭抻腦觀看。
張永說了聲得罪,把朱厚照強按下身子,與劉瑾兩人用身體把他夾在中間。
張永還是有些見識,這邊朱厚照剛剛蹲下,就有幾支雕翎箭射入船艙,嚇得周氏尖聲慘叫。鄺菡芝和王月彤倒是忍住沒叫出聲,可俏臉也嚇得慘白,旁邊齊婉兒卻連聲呼喚,讓岳公子趕緊進艙來。
岳炎這會兒是要在艙外參與防守的,好歹也是個爺們兒。此時甲板上除了鐵鋮、馮蕭和兩個家丁,還有錢寧、石文義,再就是周氏帶來的十幾個護衛(wèi)。別說,官巡撫假公濟私給周氏派來的這五六個護衛(wèi),關(guān)鍵時候還是有用處的。
眾人在大船上不斷撥打雕翎箭,岳炎也是弓著身子,被鐵鋮死死護住,馮蕭組織人手開弓搭箭、適時反擊。
單桅快船上的一個蒙面黑衣人顯然是領(lǐng)頭的,他皺著眉對旁邊人道:“不是說只是平常人,怎么戰(zhàn)斗力如此強,還多了護衛(wèi)?”
旁邊的豹眼黑衣人也是納悶,剛剛在山上也沒見這許多人,而且對方明顯訓(xùn)練有素,不好對付。
“老大說了,這一趟殺了那人有千兩紋銀的賞格,其他的每顆人頭二十兩,這么高的賞格,點子扎手也合理?!北酆谝氯说馈?br/> “兄弟們都拿了五兩的定錢,這一戰(zhàn)就算扔下幾條人命,也得完成任務(wù)?!睕]錯,黑衣人說的是任務(wù),而不是,買賣。
黑衣人這邊有三條船,三十多人都是蒙面。領(lǐng)頭黑衣人已經(jīng)調(diào)撥出一艘快船去應(yīng)付兩條搖櫓船。剛剛搖櫓船上的仆人有一個已經(jīng)被箭矢射中,另一個嚇得扔了船跳水逃亡,岳炎的家丁不得不分出一人搖櫓、另一人射箭反擊。
黑衣人的戰(zhàn)術(shù)很明確,一條船防御,另兩條船要快速靠近、登船上去殺人,可馮蕭組織的防線卻非常嚴密,刺客一時難以突破。
“讓老三的船開到大船另一側(cè),咱們兩面夾擊?!鳖I(lǐng)頭黑衣人吩咐道。
豹眼也不說話,回頭打了個呼哨,另一艘船立即飛快的駛出去。
馮蕭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非常豐富。他快速把船上人手分成三股,一伙兒專門防御,另外兩班人按次序射箭反擊。也幸好周氏的護衛(wèi)帶著弓箭,甚至有兩三個還帶著弩機,否則只能是疲于被動防備的架勢。